第二天,顾家的葬礼办得仓促而盛大。
我作为名义上的“孙媳妇”,被迫穿着孝服跪在灵前。
顾斯年一身黑色西装,以顾氏集团唯一继承人的身份,冷漠地接受着各方吊唁。
无人知道,新婚夜那晚,他才是真正的新郎。
葬礼一结束,我就被他带回了市中心一处顶层公寓。
“从今天起,你住这里。”
他将一份合同甩在我脸上,“这是新的协议,你父亲欠下的三亿,利滚利,现在是五个亿。你,林诺,要用你的一辈子来还。”
我捏紧了合同,上面罗列的条款堪比奴隶契约。
二十四小时待命,随叫随到,负责他的一切饮食起居,不能有任何违抗。
“顾斯年,你这是非法囚禁!”我怒火中烧。
“你可以试试报警。”
他轻描淡写,“看看警察是信一个有杀人动机的落魄千金,还是信我这个受害者家属。”
我瞬间语塞。
顾家出事的时间点太巧了,我确实是最大的嫌疑人。
他掐住我的下巴,逼我与他对视:“林诺,你最好认清自己的身份。你现在,只是我养的一条狗。”
为了生存,我忍了。
我在殡仪馆实习的工作还在,那是父亲死后我唯一的精神寄托。
每天,我天不亮就得起床为他准备早餐,然后赶去上班。
在殡仪馆,我要面对冰冷的尸体,为逝者整理仪容。
回到家,我要面对顾斯年这张比尸体还冰冷的脸。
“手洗,不许用洗衣机。”他将昂贵的定制西装扔在我脸上。
“这个汤咸了,重做。”他面无表情地将我炖了一下午的汤倒进水槽。
“地没拖干净,跪下,用手擦。”他用皮鞋尖点了点地上的一个水渍。
我咬着牙,一一照做。
在殡仪馆,有个和我同期实习的女孩叫许薇。
她家境优渥,长相甜美,嘴也甜,很会讨带教老师的欢心。
“诺诺,你好厉害啊,什么都会。”她总是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夸我。
我只当她是天真烂漫,还处处帮她。
直到一次,馆里接到一具高度腐败的巨人观遗体,所有人都避之不及。
是我,忍着恶臭,花了整整两天时间,才将遗体修复到可以瞻仰的程度。
家属千恩万谢,送来了锦旗。
可最后,站在馆长身边接受表彰的,却是许薇。
带教老师拍着她的肩膀,夸她“不畏艰辛,技艺精湛”。
许薇对我露出一个歉意的微笑:“晚晚,对不起啊,老师她误会了,我跟她解释了,可她非说功劳是我的。”
我看着她眼底掩藏不住的得意,心冷如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