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年之痒,痒过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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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游回家,家里多了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陆宁扬解释:「家政阿姨前段日子病了,

特意让她女儿顶上。」我没有多想。直到陆宁扬好几次在我面前抱怨:「小姑娘笨手笨脚,

总是把发卡落在我西装口袋里。「打扫我书房的时候老把水泼到我裤子上。

「你那瓶面霜又被她打碎了,我已经罚她面壁思过了。」我冷冷问他:「那我辞退她,

你为什么不同意?」他面露难色:「不太好吧,人家妈妈病着正需要钱,

咱们怎么可以落井下石呢?」我公司开会到深夜。回到家时,

发现陆宁扬温柔地给她系内衣扣子。还笑道:「你怎么笨成这样,内衣都不会扣?」

我默默打电话给家政公司:「你好,送个年轻帅气的男保姆过来。」

1我拎着被刷烂的真皮鞋,质问夏兰兰:「这是你这周刷烂的第三双鞋。我好像说过很多次,

我的鞋子不能这样刷。」夏兰兰咬着嘴唇,接过我手里的鞋。「对不起,

我不知道一双鞋这么娇贵。这双鞋多少钱,我赔给你吧。」

陆宁扬忍不住开口:「我让她刷的,她忙了一下午才把你的鞋都刷干净。」陆宁扬一开口,

夏兰兰就红了眼。「没事的先生,我可以赔钱的。」

「你一个月工资才多少钱?何况你妈妈还在生病,这双鞋对她来说只是一顿饭钱而已。

你放心,我们不会为难你。」陆宁扬看向我:「漫漫,你别和小姑娘计较。」我看了眼手表,

确实没时间和他们计较了。「三双鞋一共六万八,我会让我的助理联系你。」

说完我扬长而去。还没走几步,就听见夏兰兰嚎啕大哭的声音。我打开手机监控,

看见陆宁扬手忙脚乱地把她搂在怀里,一下一下地拍着她的背。我似乎成了第三者。

助理提醒我:「沈总,早会时间快到了。」我凝视着屏幕。

亲眼看着陆宁扬亲上了夏兰兰的额头。2深夜,我开完会回到家。客厅的灯没有开。

我径直去了卧室。陆宁扬的背影格外高大,快把夏兰兰遮住。他手指碰到夏兰兰光滑的背脊,

小心翼翼地替她扣上内衣扣子。边扣边笑话她:「你怎么笨成这样,内衣都不会扣?」

夏兰兰嗔怒道:「先生不许这样说我,我替沈姐姐刷了一下午的鞋子,手都刷破了。」

陆宁扬小心翼翼地把药膏抹到她手上。大度地说:「得了,以后她的东西你别碰,

免得她迁怒你。」「谢谢先生。」我屏住呼吸,拿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退到无人处,

我默默打电话给家政公司。「你好,送个年轻帅气的男保姆过来。」「啊?」

「我开三倍的价格。」「没问题!包您满意!」做完这一切,我敲响了卧室的房门。

夏兰兰一惊,立马把衣服围上。我嗤笑道:「遮什么?男人看可以,我看不可以?」

陆宁扬尴尬地搂住我的腰:「漫漫,别吃醋嘛,小姑娘给你刷鞋手都刷烂了,

我帮她系个扣子而已。」他没有看见,夏兰兰在暗处的目光。得意且挑衅。

3陆宁扬把我带到厨房,端出他炖了一晚上的汤。「还是你熟悉的那个味道,尝尝。」

雪白的汤让我想起七年前的夜晚。那天我和爸妈大吵一架,他们气得连夜开车回家。这一去,

就再也没有回来。车翻到了河里,连尸体都没有捞到。我整夜麻木地坐在角落里。

陆宁扬凑到我面前,一口一口地喂我喝汤。他先流了泪:「漫漫,你要是难受就哭出来吧。」

眼泪拌着汤,又苦又涩。那种滋味我能记一辈子。陆宁扬趁机开口:「漫漫,

你别让夏兰兰赔你钱了行不行?她一个小姑娘赔不起。」我搅着汤,心里说不出的酸涩。

「你心疼她是吗?」陆宁扬愣住。七年前的那个夜晚,他也是这样心疼我到流泪。

他避开我的目光,只说了句:「你想多了。」我低着头,眼泪落到碗里。夜深人静的时候,

我拨通了助理的电话。「王助。」「在,沈总您吩咐。」「给我找个靠谱的律师。」

4男保姆第二天一早就上了门。是个小男孩,长得不错。他有礼貌地问好:「您好,

我叫陈泽。」陆宁扬愤怒地质问我:「你这是什么意思?」

「你不是觉得夏兰兰干活太辛苦吗?我给她找了个帮手。」我穿戴整齐,

路过陈泽身边拍了拍他的胸肌。「好好干。」「是。」陆宁扬的助理打电话给我倒苦水。

「沈总,陆总他今天不知道怎么了,一来就发了好大的火,我们都吓得不敢说话。」「行,

我知道了。」我打电话给了陈泽。「忙不忙?买两瓶王老吉给陆宁扬送去,降降火。」

两个小时之后,陆宁扬亲自打电话给我。「沈漫!你几个意思?」

我漫不经心地说:「你不是火大么?怕上火喝王老吉。」「把那个小白脸辞了,

我一个人伺候你就够了。」「行啊,那你把夏兰兰辞了。」「你针对她有意思吗?」

「我没空针对她,我只是找个家政,你急什么?怕我出轨,还是怕他看见你和夏兰兰出轨?」

过了很久,他才开口:「沈漫,你为什么变了?」我自嘲一笑,默默挂了电话。我也想知道,

真心为什么瞬息万变呢?5我妈留给我的手镯不翼而飞。我在家翻箱倒柜地找。

夏兰兰问道:「沈**是找那个绿色的镯子吗?」「你拿了?」「我妈妈没钱吃药,

我看那镯子没人戴,我就拿去应急了。」话音刚落,我的巴掌已经落到了夏兰兰脸上。

陆宁扬扶住了摇摇欲坠的她。质问我:「镯子难道有人命重要?」

「那是我妈妈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个玉镯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

又是谁能帮夏兰兰打开我的保险柜?陆宁扬面露难色,

接着说:「我给你买个新的总行了吧?」我决绝地说:「陆宁扬,你的东西都是脏的。」

……和客户吃饭,我去洗手间补妆。路过包厢,听见了陆宁扬的声音。

他带着夏兰兰和朋友吃饭。一杯杯酒下肚,朋友忍不住问他:「陆哥,你这是怎么了?」

夏兰兰替他回答:「哎,沈**养了个小白脸在家里,昨天他还到先生公司挑衅,

说要给先生降降火。」「沈漫居然这么过分?」陆宁扬灌了一口酒,说道:「她早就变了,

她看不起兰兰这样的穷人,为了一个手镯去为难人家。」

夏兰兰说:「先生别和沈姐姐置气了,女孩子都是要哄的。」陆宁扬生了气:「哄什么?

她还以为自己是小姑娘吗?这次我不会理她,我看她要作到什么时候!」我转身离开。

6公司年会,陆宁扬姗姗来迟。夏兰兰穿着一袭白裙,打扮得出尘靓丽。

她挽着陆宁扬的胳膊,坐在了我的身边。陆宁扬意味深长地说:「不好意思各位,

兰兰动作慢,我们来迟了。」夏兰兰悄悄踢了他一脚。「先生你又取笑我。」

她看向我:「沈姐姐,你看这条裙子眼熟吗?」我上次穿这条裙子是在四年前。

陆宁扬向我求婚的时候。夏兰兰笑了笑:「我没穿过这么好的衣服,

多亏先生把它找出来给我穿。对了,先生说我身材比你好,更适合穿它。」正要开口,

我和陆宁扬对视上。他深深地看着我。我嗤笑:「夏兰兰,你的确和陆宁扬很般配。」

我压低了声音,也对着陆宁扬说:「因为**配狗天长地久。」临走的时候,陆宁扬黑着脸。

他一言不发地走了。夏兰兰穿着高跟鞋,艰难地去追。「先生,你等等我。」我手一滑,

满杯红酒泼在了夏兰兰的衣服上。洁白的裙子上开出一朵血色的花。我捂着嘴,

佯装惊讶:「哎呀,真不好意思。」夏兰兰怒视着我,眼泪摇摇欲坠。

7陆宁扬比我先回到家。他抽了好几根烟。一开口,满脸不愉快:「沈漫,

你记不记得当初求婚,你穿的就是那条白裙子。」「哦,是吗?」

我满不在乎的样子激怒了他。他徒手掐了烟,高大的身体堵住我的路。「我生气了沈漫,

你看不出来吗?」他的语气多了几分委屈。我淡淡地说:「知道了。」喝了太多酒,

我的胃现在翻江倒海。陆宁扬抓着我的胳膊,嘴巴一张一合。我只觉得眼前一黑,意识模糊。

「漫漫!你怎么了漫漫?」陆宁扬把我拦腰抱起,抓起车钥匙往医院赶。洗完胃,

我躺在病床上输液。陆宁扬没看手机,一直盯着我的药瓶。他面露愧色:「漫漫,

你好点了吗?」「嗯。」「那就好,医生说你要住院观察一晚,我哪都不去,我陪着你。」

我静静地看着他,仿佛回到了曾经。一通电话响起。陆宁扬看了一眼,没有接。

电话接二连三地响,他有些不耐烦,走了出去。房间隔音不好。

我听见了夏兰兰的哭诉声:「先生,郊区好黑,我一个人好害怕,你能不能来接我。」

「我现在走不开。」「求你了先生,我真的好害怕。」陆宁扬走进来,神色自若:「漫漫,

我有个重要的客户要见,我马上回来,你等我。」我默默翻了个身,闭上了眼睛。

只听见他匆匆离开的脚步声。8再睁开眼的时候,陈泽的脸近在咫尺。他拉开一段距离。

「沈**,我来给你送饭了。」他搬了张小桌子,把煮好的粥摆在上面。

我问他:「你守了我多久?」「一整晚。你半夜发烧,身边没人,陆宁扬的电话关机,

护士只能打电话给家里。」心里一酸,我艰难开口:「辛苦你了。」陈泽默默给我倒了杯水。

「你慢点。」我上下打量着陈泽。他墨色的睫毛垂下一片阴影。「陈泽,

你是我见过最好看的男人了。」他不好意思地摇摇头。「你这么年轻,为什么干家政?」

「那沈**这么好,为什么不和他离婚?」我笑容一僵,他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我们之间不只有感情纠葛。婚姻就是这么复杂的东西,一旦绕进去了,很难出来。」

二十一岁那年我和陆宁扬开始恋爱。直到现在,七年了。七年之痒,就像一个魔咒。

陈泽眸色一暗:「我帮你。」一个干家政的小孩,说什么帮我……我没当回事,

只笑了笑:「嗯,谢谢你。」9当年买房,陆宁扬问我想要什么样的。

我雀跃地说:「要大的,越大越好!」房子大了,人心却空了。

陈泽从卧室走了出来:「沈**,水已经放好了。」我走进卧室,泡在了温暖的水里。

手机震动,我抓起来看。是一张陆宁扬躺在床上的照片。照片只露出他的上半身,

**边缘隐约可见,颇有几分欲盖弥彰的意味。夏兰兰发来了语音:「沈姐姐,

先生昨晚喝多了,我伺候他在外面的酒店休息。」我讽刺一笑,把照片发给了律师。

手机从我手里滑落,落在地上发出响声。明明有心理准备,看到这些,我的心还是痛的。

男人总是心狠,女人总是心软。所以婚姻里的女人常常斗不过男人。陈泽敲响了卧室的门。

「沈**,您没事吧?」「没事。」陈泽这个人我总觉得哪不对劲。打电话给家政公司,

那边也支支吾吾只说得出他的基本信息。10我和陆宁扬冷战了很多天。我越对他视而不见,

他越是对夏兰兰好。我不知道,他到底在和谁较劲。生日这天,我和朋友难得一聚。

陆宁扬带着夏兰兰推开了包厢门。空气一瞬间凝滞。「怎么还有人不请自来?」「陆宁扬,

你给老婆过生日带什么保姆?」「保姆吗?打扮成那样,我还以为是小三。」

夏兰兰无助地望向陆宁扬。后者理直气壮:「沈漫,你的朋友看来教养一般。」

我笑了笑:「他们一般实话实说。」夏兰兰拦住陆宁扬,拿着一个被压扁的包装袋走了过来。

「沈姐姐,我家里穷,买不起很贵的礼物,但这是我的心意,你收下吧。」

我上下打量她:「香奈儿外套,迪奥的鞋子,巴黎世家的发卡,买得起这些东西,

你怎么能说自己穷呢?」「不是的,这些是先生送我的,我不知道这么贵重。」

身边的朋友嫌弃地扇了扇空气:「怎么一股绿茶味。」夏兰兰攥紧裙子,

红了眼睛:「沈姐姐,我虽然穷,但不是没有尊严的。你们有钱不代表可以这样羞辱我。」

陆宁扬有些不快:「沈漫,这些天你闹脾气也闹够了吧?」夏兰兰仰起头的一瞬间,

眼泪决堤。「我妈妈卧病在床,我没考上大学,只能来做苦力,可是我一直很努力,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沈姐姐这么讨厌我。不就是有钱吗?有钱了不起吗?先生,别因为我吵架,

我不干就是了。」她抹着眼泪,跑了出去。陆宁扬失望地望向我:「沈漫,

这么多年你一直没有变,仗势欺人,自命清高。我对你太失望了。」我自顾自地灌了一杯酒。

辛辣**着我的喉咙,我艰难开口:「陆宁扬,失望的不止你一个。」

11回到家已经是深夜。我倒下的那一刻,陈泽稳稳接住我。我喃喃自语:「陆宁扬,

背我啊……你以前总是背我的。」我趴在一个结实的后背上,一抽一噎。

「陆宁扬……我仗势欺人吗?」「没有。」「那我自命清高?」「不是,你很好。」

我感受到有人用温热的毛巾,轻轻地擦我的脸。他轻声说:「姐姐别哭。」……宿醉第二天,

我依旧早起去公司。陈泽毛遂自荐:「沈**,我来替你开车吧。」也行。

我把钥匙抛给了他。我在办公室忙得焦头烂额时,助理难为情告诉我:「沈总,

这次的项目恐怕要黄了。」我抬起头:「怎么回事,我记得一切都按部就班来的。」

「陆总那边不配合,迟迟不肯签合同。」王助破罐子破摔道:「实不相瞒,

陆总的助理换了人,就是夏兰兰。一个助理,卡着我们的合同不给陆总看,真是倒反天罡。」

夏兰兰一句不干,陆宁扬直接捧她做总裁助理。我叹了口气:「陆宁扬故意的,

他想让我亲自去求他。」当天晚上,陆宁扬回了家。合同就在他的手里,摆在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