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氏集团总部大厦,耸立在城市最繁华的金融中心,如一柄利剑直插云霄。
大厦门口,安保系统森严如铁桶,每一个进出的人都需经过严格的身份核验。
苏黎怀里抱着大宝,身前的双人婴儿车里,坐着乖巧的二宝和三宝。
她这副模样,与周围西装革履、步履匆匆的精英们格格不入。
果然,她刚一靠近大门,就被两名身形高大的安保人员礼貌而坚定地拦了下来。
“女士,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
苏黎神色镇定,没有丝毫慌乱。
她看了一眼大厦外墙上巨大的电子钟,九点五十分。
董事会已经开始了。
她从包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内线号码。
这个号码,是她昨晚从无数信息中筛选出来的,闻廷渊首席助理周严的直线电话。
电话很快被接通。
“你好,哪位?”一个干练冷静的男声传来。
苏黎言简意赅,只说了一句。
“昨天发邮件的人。”
说完,她便挂断了电话,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
……
顶层,九十九楼。
巨大的椭圆形会议室内,气氛压抑得几乎让人窒息。
几十位闻氏集团的元老和核心高管分坐两侧,噤若寒蝉。
主位上,一个男人坐在特制的轮椅里,身姿颀长,
一身手工定制的黑色西装衬得他气质愈发冷冽。
他就是闻廷渊。
即便双腿不便,他身上那股生杀予夺的强大气场,依旧足以震慑全场。
“王总,关于欧洲区上个季度的亏损,你的解释我并不满意。”
闻廷渊的声音低沉,不带一丝温度,却让那位被点名的王总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
会议正在最紧张的时刻,首席助理周严快步走到闻廷渊身边,俯身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句。
闻廷渊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眼神微微一动。
周严将一张便签纸悄无声息地放在他面前,上面只写了两个字:邮件。
闻廷渊想起了昨天那封标题奇怪的匿名邮件。
“一份关于您血脉的惊喜”。
他本以为是恶作生剧或新型的商业勒索。
但不知为何,他鬼使神差地,对着周严偏了偏头。
“让她上来。”
短短四个字,让周严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他立刻躬身领命。
楼下大堂。
苏黎看到之前拦住她的两名安保人员接到了一个电话,随即看向她的眼神瞬间变了。
恭敬,甚至带着一丝探究。
“女士,请跟我来。”
其中一名安保人员主动上前,为她引路。
苏黎畅通无阻地通过了所有关卡,被带到一部从未对外的专用电梯前。
电梯平稳上升,液晶屏上的数字飞速跳动。
苏黎深吸一口气,调整着自己的呼吸,心中反复演练着接下来的每一步。
她没有退路,只能成功。
“叮——”
电梯抵达顶层。
厚重的大门外,周严早已等候在那里,他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目光打量着苏黎和她怀里的三个孩子。
“闻先生在里面等你。”
苏黎点了点头,伸手,推开了那扇足以决定她和孩子们未来命运的厚重会议室大门。
嘎吱——
室内,几十道锐利的视线,齐刷刷地转了过来,像探照灯一样聚焦在她身上。
惊讶、不解、审视、还有一丝被打断会议的不悦。
苏黎无视了所有人的目光。
她的眼中,只有一个人。
那个坐在主位上,即便在轮椅中也难掩绝代风华的男人。
闻廷渊。
他的面容比财经杂志上更加冷峻,五官轮廓深邃分明,宛如上帝最杰出的雕刻品。
一双眼睛,黑沉沉的,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寒渊,仿佛能洞悉人心。
苏黎抱着孩子,一步一步,径直走向他。
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在死寂的会议室里,清晰得如同鼓点,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她在距离他三步远的地方站定。
在全场几十位商业巨擘的注视下,她从包里拿出三份文件袋,
手腕一扬,将它们轻拍在光滑的会议桌上。
“啪!”
清脆的响声,回荡在针落可闻的会议室中。
那是她刚刚拿到的,盖着钢印的亲子鉴定报告。
苏黎红唇微启,清冷的声音穿透了凝滞的空气,掷地有声。
“闻廷渊,要么你现在认儿子,要么我带他们走,你们闻家继续当绝户。”
全场,瞬间死寂!
所有人都被她这句石破天惊的话给震懵了。
这个女人是谁?
她说什么?
儿子?
闻先生不是……绝嗣了吗?
所有人的目光,从苏黎那张清冷绝美的脸上,转移到桌上那三份报告上,
最后,又齐刷刷地集中到了闻廷渊的身上。
闻廷渊的眼神,第一次出现了剧烈的波动。
他的视线从苏黎那双毫无畏惧、仿佛燃着火焰的眼睛上扫过,
最终,落在了她怀里,以及婴儿车里那三个孩子的脸上。
当他看清那三张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小脸时,那与他如出一辙的眉眼,
那挺直的鼻梁,那薄薄的嘴唇……
他的喉结,不受控制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他放在轮椅扶手上的一只手,猛然握紧成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显示出主人内心巨大的、难以平复的波动。
一场震撼整个顶级豪门的认亲大戏,就在这间最高级别的会议室里,
在所有人的见证下,毫无预兆地拉开了序幕。
闻廷渊的表情,在一瞬间经历了从震惊、怀疑、审视,
到最终难以置信的狂喜与失而复得的激动。
他冰封了三年的心,被狠狠地撞开了一道裂缝。
光,照了进来。
他抬起眼,再次看向苏黎,声音因为极致的情绪波动而变得有些沙哑。
“周严。”
“先生,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