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琳的生命像一台精密的钟表,每一个齿轮都严丝合缝地转动着。清晨六点三十分,
闹钟准时响起。她伸出白皙的手臂,按下按钮,不早一秒也不晚一秒。起床后,
她将被子叠成标准的方形,边缘对齐,棱角分明。七点整,两片全麦面包从烤面包机中弹出,
配上一杯250毫升的脱脂牛奶和一颗水煮蛋。她坐在餐桌前,细嚼慢咽,
目光平静地望着窗外一成不变的风景。这样的生活已经持续了七年三个月零五天。
从她嫁给李伟的那天起,每一天都是前一天的精确复制。李伟总是笑她活得像个机器人,
但她喜欢这种秩序感。在可控的节奏中,她找到了一种奇特的安全感。作为一名数据分析师,
她习惯了与数字打交道,因为它们永远诚实,永远不会背叛预期。然而最近,
她精心构建的世界开始出现裂痕。最先引起她注意的是李伟身上的香水味。
那不是她常用的那种淡雅香型,而是一种浓郁得几乎甜腻的香气,像是过度成熟的水果,
即将腐烂前散发出的最后诱惑。“昨晚加班到很晚吧?”一个月前的某个早晨,
晓琳一边为李伟倒咖啡一边问道。李伟明显愣了一下,咖啡杯在手中微微颤抖,
几滴棕色的液体溅落在洁白的桌布上,晕开小小的圆斑。“是啊,新项目赶进度。
”他低头避开她的目光,“可能还得忙一阵子。”晓琳没再追问,
只是默默记下了这个瞬间——那是他们婚姻中的第一个谎言。随后的日子里,
李伟的“加班”越来越频繁。回家时间从晚上八点推到九点,然后是十点、十一点。
他的手机从不离身,连洗澡都带进浴室。有几次,晓琳深夜醒来,
发现他正对着手机屏幕微笑,那种笑容她已经很久没在他脸上见过了。最让她心痛的是,
李伟开始对她格外体贴。他会莫名其妙地带回一束花,或者主动提出周末出去吃饭。
这些突如其来的殷勤不像爱的表现,倒像是愧疚的补偿。晓琳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收集证据如同她处理数据一般冷静客观。她注意到李伟新买了几件衬衫,
颜色比往常鲜艳;发现他开始健身,腹部逐渐平坦;他甚至还换了古龙水,
仿佛要洗去什么痕迹。所有这些变化细微得几乎无法察觉,但在晓琳眼中,
它们如同黑夜中的灯塔一样醒目。她的心一天天沉下去,却依然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每天早上仍然准时准备早餐,晚上依然等他回家,尽管等待的时间越来越长。直到那天早晨,
她在李伟的衬衫领口上发现那根长发。它不是晓琳那种柔和的栗棕色,而是亮眼的金铜色,
在阳光下闪着几乎刺目的光。它缠绕在衬衫的纽扣上,像是故意留下的战利品。
晓琳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将它取下来,放进一个透明的小塑料袋中。她的手指微微发抖,
但动作依然精准。那天她一反常态地请了假,没有去上班。坐在空荡荡的家里,
她第一次打破了多年的规律。没有整理床铺,没有洗碗,甚至没有吃午餐。
只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阳光从东窗移到西窗,房间由明到暗。当夜幕降临,
李伟回到家时,发现屋里一片漆黑。“晓琳?”他打开灯,吓了一跳,“你怎么坐在黑暗中?
不舒服吗?”晓琳缓缓抬起头,手里紧紧攥着那个装有头发的塑料袋。“这是谁的?
”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李伟的脸色瞬间苍白,但他很快恢复了镇定。“可能是客户的吧?
今天去见了个女客户,可能拥抱告别时不小心沾上的。”又一个谎言。晓琳清楚地知道,
李伟从事的IT技术支持工作根本不需要与客户有身体接触。那一刻,她做出了决定。
第二天,晓琳开始了她的调查。她假意接受了李伟的解释,甚至为他准备了更丰盛的晚餐。
李伟显然松了口气,以为风波已经过去。他却不知道,
晓琳已经在他的手机里安装了定位软件,在他的车里放了微型录音设备。
这些都是她从一个从事**工作的大学同学那里学来的。
那位同学曾经开玩笑说:“晓琳,以你的观察力和分析能力,你会是个出色的侦探。
”没想到这句玩笑话如今成了现实。跟踪的第五天,晓琳终于有了收获。
定位显示李伟的车停在城东一家名为“蓝湾”的咖啡馆附近。晓琳打车赶到那里,
选择了一个隐蔽的位置。透过咖啡馆的玻璃窗,她清楚地看到李伟和一个年轻女孩坐在一起。
那女孩约莫二十五六岁,有一头亮丽的金铜色长发——与晓琳收集到的那根头发一模一样。
她笑得灿烂而张扬,时不时伸手触碰李伟的手臂。李伟则满脸宠溺地看着她,
那种眼神曾经只属于晓琳。晓琳感到一阵恶心,她冲进洗手间,
干呕了几声却什么也吐不出来。镜中的自己面色苍白,眼下有着明显的黑眼圈。
她已经连续几天失眠,靠着浓咖啡维持白天的清醒。走出洗手间时,
她与那个女孩撞了个正着。“对不起!”两人同时道歉。近距离看,女孩更加年轻漂亮,
皮肤光滑紧致,没有任何岁月痕迹。
她身上散发着那种甜腻的香水味——与晓琳在李伟身上闻到的一模一样。
女孩显然不认识晓琳,对她礼貌性地笑了笑,转身走向李伟的座位。
晓琳看到李伟的手自然地搂住女孩的腰,在她耳边轻声说了什么,引得女孩咯咯直笑。
那一刻,晓琳感觉自己的心被生生撕裂。七年婚姻建立的信任,在瞬间土崩瓦解。
接下来的两周,晓琳像个幽灵一样跟踪着丈夫。她请了长假,每天早早起床,
为李伟准备好早餐,送他出门,然后开始她的追踪。她目睹了两人一次又一次的约会,
看着他们牵手、拥抱、接吻,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把刀**她的心脏。最痛苦的是,
她还必须每晚与李伟同床共枕,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李伟继续着他的表演,
编造着各种加班的借口,而晓琳则配合着他的谎言,甚至表现出理解和关心。
这种双面生活让晓琳身心俱疲。她迅速消瘦下去,原本合身的衣服变得宽松。
有同事关心地问她是否生病了,她只是笑笑说在减肥。只有她自己知道,
每个夜晚她都是如何咬着被角无声地哭泣,如何在天亮前勉强补妆掩盖泪痕。
事情在一个周五晚上达到了**。李伟打电话回家,说又要加班到很晚。晓琳查看定位,
发现他的车停在市中心一家豪华酒店附近。没有犹豫,她立刻打车前往。在酒店大堂,
她看到了令她心碎的一幕:李伟和那个女孩正走向电梯,两人依偎在一起,
李伟的手不安分地在女孩背部游走。他们显然没有注意到晓琳的存在,径直走进电梯,
门缓缓关上,将晓琳隔绝在外。晓琳愣在原地,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眼见证背叛的瞬间依然让她痛彻心扉。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只记得出租车司机担忧地看着她苍白的脸色,
多次询问她是否需要去医院。回到家,晓琳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时间仿佛静止了,
又仿佛飞速流逝。当她再次抬头看钟时,已经是凌晨一点。李伟还没有回来。凌晨两点,
门口终于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李伟轻手轻脚地进门,看到晓琳坐在黑暗中,明显吓了一跳。
“晓琳?你怎么还没睡?”他的声音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晓琳打开灯,
直视着丈夫的眼睛。她的目光如此锐利,以至于李伟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你去哪儿了?
”晓琳问,声音平静得可怕。“加班啊,不是告诉你了吗?”李伟试图保持镇定,
但他领口上的口红印和身上混合着酒店香氛的香水味出卖了他。晓琳深吸一口气,
然后缓缓吐出。“我去了蓝湾酒店,李伟。我看到你们了。”长时间的沉默。
李伟的脸上掠过震惊、恐惧,最后是认命般的平静。他瘫坐在对面的沙发上,双手捂住了脸。
“对不起,晓琳。”他的声音从指缝间漏出来,沉闷而模糊。晓琳等待着,她的心脏狂跳,
几乎要从胸腔中蹦出来。李伟终于抬起头,眼中满是血丝。“这几个月我压力太大了,
公司那个新项目,你知道的...我总觉得达不到要求...而你总是那么完美,
一切都井井有条,我...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觉得自己很失败...”晓琳愣住了。
她预料过各种借口,却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告白。“那个女孩是公司新来的实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