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渣王算计后我嫁给了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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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手将陪我十年的贴身丫鬟阿镜赶出了林府。我以为自己做了一件最正确的事:铲除内鬼,扫清我嫁入王府前的所有障碍。所有人都夸我果决,连我未来的夫君景王殿下都派人传话,赞我“明辨是非,有王妃之风”。我满心欢喜,沉浸在对未来的无限期待中,仿佛已经看到自己身披嫁衣,走向那个全天下女子都艳羡的男人。然而,我很快就发现,我赶走的不是一个撒谎的丫鬟,而是我唯一的生路。当我被身边最亲近的人一步步推入深渊,当我所有的期待都化为泡影时,我才疯了般地明白,阿镜说的那些“谎言”,原来全都是真相。那一天,我失去的不是一个仆人,而是我唯一的眼睛和守护神。

“**,您别为那种狼心狗肺的东西伤神了,仔细伤了眼。为了她,不值得。”

翠儿的声音温柔地在我耳畔响起,她正用沾了温水的软巾,小心翼翼地擦拭着我的眼角。我并没有哭,只是方才处置阿镜时,声色俱厉地训斥了太久,眼眶有些发涩。

**在软榻上,轻轻“嗯”了一声,心中那股因愤怒而翻涌的气血,总算平复了些许。

窗外,还能隐约听见家丁们粗暴的拖拽声和阿镜那嘶哑绝望的辩解。

“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偷您的东西!”

“翠儿她在撒谎!**,您不能信她啊!”

“**!您忘了小时候我替您挡过狗吗?我的腿上还有疤啊!**——”

声音越来越远,最后被府门沉重的关闭声彻底隔绝。

世界清净了。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感觉心头压着的一块巨石终于被搬开。这几日,因为怀疑阿镜,我食不知味,夜不能寐。如今尘埃落定,人赃并获,我只觉得一阵前所未有的轻松。

“总算是处置干净了,”我端起翠儿递来的清茶,抿了一口,茶香清冽,沁人心脾,“留这种手脚不干净、还惯会搬弄是非的人在身边,我晚上睡觉都怕她给我一刀。”

翠儿蹲在我脚边,一边为我轻轻捶着腿,一边愤愤不平地附和道:“可不是嘛!亏**您待她如姐妹,什么好东西都分她一份。她倒好,转头就偷您的赤金手镯,还拿到外面去当,真是喂不熟的白眼狼!”

她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丝后怕:“更可气的是,她竟敢在外面败坏您的名声,说您……说您骄纵跋扈,苛待下人,还说您为了能嫁给景王殿下,用了不光彩的手段。这些话要是传到王府去,那还了得?”

我的指尖猛地收紧,温热的茶杯被我攥得发白。

景王赵衍,是我从情窦初开时便放在心尖上的人。他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儿子,文韬武略,风姿无双。能与他定下婚约,是我这辈子最大的幸事,也是我们整个林家未来的荣耀所系。

我绝不允许任何人,任何事,来破坏这桩婚事。

阿镜,这个陪了我整整十年的丫鬟,却偏要来触我的逆鳞。

翠儿口中的这些事,桩桩件件都有“铁证”。

三天前,我准备佩戴母亲留给我的赤金手镯去参加诗会,却翻遍了妆匣也找不到。我当时并未声张,只当是自己随手放在了哪里。

可第二天,翠儿就哭着来找我,说她在后院的井边捡到了一个当铺的死当票据,上面的名字,赫然是阿镜的兄长。而当掉的东西,正是一支赤金手镯,那花样描述,与我丢失的分毫不差。

我如遭雷击,立刻叫人去查。家丁回报,阿镜的兄长前几日确实得了一大笔钱,正在**里豪赌。

这还不是最致命的。

最让我无法容忍的,是翠儿“无意间”听到的、阿镜与一个粗使婆子的对话。

“……咱们**啊,看着风光,还不是靠着咱们尚书大人的面子,才求来的这门亲事?景王殿下那样的人物,哪里会真心瞧得上她。若不是看在林家的权势上,怕是早就退婚了……”

“……你可别胡说,小心**听见。”

“听见又如何?我说的本就是实话。她那脾气,你们是没见着,关起门来,摔东西骂人是常有的事。也就是我,忍她十年了……”

这些话,由翠儿颤抖着声音学给我听时,我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冲上了头顶。

我林晚卿,堂堂尚书府嫡女,自问知书达理,温婉贤淑,在京中贵女圈里也是人人称赞的。到了她嘴里,竟成了一个不堪的、靠着家世攀龙附凤的妒妇?

我不敢想象,这些污言秽语若是传到景王殿下耳中,他会如何看我。我们之间本就隔着云泥之别,我一直小心翼翼地维护着自己的形象,生怕有一点行差踏错,让他觉得我配不上他。

阿镜的行为,无异于在我通往幸福的桥梁上,狠狠地凿了一个洞。

所以,当翠儿从阿镜的铺盖底下“搜”出我另一支丢失的珠花时,我所有的理智都崩塌了。

我没有再听阿镜那苍白无力的辩解,什么“是翠儿陷害我”,什么“我从未说过**的坏话”,在我看来,都不过是她被当场抓获后,狗急跳墙的垂死挣扎。

我甚至没有将她送交官府,顾念着主仆十年的情分——其实是怕家丑外扬,影响我的声誉——只是命人杖责二十,将她和我赏赐给她的所有东西,一并丢出了府。

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您看,这是王府今日刚送来的请柬。”翠儿从袖中取出一张烫金的帖子,小心翼翼地递给我,“说是后日,邀您一同去城外的落霞山看枫叶呢。殿下心里果然是有您的。”

看到那张熟悉的、带着景王府独有徽记的帖子,我心中最后一点因阿镜而起的不快也烟消云散了。

我接过来,指尖抚过上面“林晚卿亲启”几个字,那字迹风骨天成,遒劲有力,一如他本人。我的脸颊不由自主地发起烫来,心中充满了甜蜜的期待。

看,我做的是对的。清除了阿镜这个隐患,我和殿下的未来只会越来越好。

“快,帮我看看,后日穿哪件衣服好?上次新做的那件秋香色的襦裙怎么样?会不会太素了?”我立刻从软榻上坐起,拉着翠儿往衣柜走去,满心都是对后日之约的憧憬。

“**穿什么都好看。”翠儿笑着跟在我身后,嘴甜地奉承着,“不过奴婢觉得,那件云霞锦的披风,配上月白色的长裙,最能衬出**您清丽脱俗的气质。殿下见了,定会移不开眼。”

她说得我心花怒放,当即拍板定了下来。

我们开始兴致勃勃地为后日的约会做准备,挑选首饰,搭配香囊。我甚至决定,要将我熬了好几个通宵,亲手为他绣的那个墨竹麒麟纹的护膝,当作礼物送给他。

那护膝的料子是顶级的贡品,丝线更是千金难求的“云水天青线”。我平日里宝贝得不行,连阿镜都不让她碰,一直都是自己收着的。

“翠儿,去我妆台最下面的那个小檀木盒子里,把那个装着天青线的线轴拿来,我还差几针收尾。”我吩咐道。

“是,**。”翠儿应声而去。

可过了一会儿,她却空着手回来了,脸上带着一丝惶恐和为难。

“怎么了?”我正对着镜子比划一支玉簪,见她这副模样,不由得心里一咯噔。

翠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声音带着哭腔:“**恕罪!奴婢……奴婢找不到那个线轴了!”

“找不到?”我的心瞬间沉了下去,“怎么会找不到?我明明记得就放在那里的!”

“奴婢把那盒子翻遍了,都没有。**,您想,那云水天青线何其珍贵,一两就值百金……府里除了您,就只有……只有阿镜知道它的价值。”翠

儿抬起头,眼神里充满了暗示和肯定。

我的脑子“嗡”地一声。

又是阿镜!

她不仅偷我的金镯子、珠花,竟然连我准备送给殿下的心意都敢染指!那护膝若是没有这天青线收尾,便失了神韵,成了个半成品。

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再次从我心底烧起。

好个阿镜,真是贼心不死!我只将她赶出府,真是太便宜她了!

“罢了!”我气得将手中的玉簪重重拍在桌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丢了就丢了!一个背主的奴才,不值得我再生气。大不了,我再重新绣一个便是!”

虽然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堵得厉害。那是我多少个日夜的心血,更是我对景王殿下的一片深情。

翠儿连忙爬起来,替我顺着气:“**说的是,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没有天青线,用普通的银线代替,想来殿下也不会在意的,毕竟最重要的是**您的心意。”

我烦躁地点了点头,让她扶我起来更衣。

一整晚的期待和好心情,都被这个发现破坏殆尽。

翠儿伺候我换下常服,取来一件宽松舒适的寝衣。就在她为我系上腰带,俯身整理衣角的时候,我眼角的余光不经意地一瞥。

正是这一瞥,让我整个人如坠冰窟,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了。

翠儿贴身穿着的那件桃粉色中衣的袖口内侧,因为常年浆洗,布料已经有些磨损,微微翻起了一个小小的毛边。

而就在那不起眼的毛边上,勾着一根细若游丝的东西。

它在烛光下,反射着一种独特而清冷的光泽,既不像金线的耀眼,也不像银线的冰冷。那是一种雨后初晴、天空洗碧的颜色。

是云水天青线。

我绝不会认错。

我绣了那么久的护膝,闭着眼睛都能摸出这种丝线的质感和色泽。

它为什么会出现在翠儿的袖口里?

一个荒谬又可怕的念头,像一颗冰冷的种子,毫无预兆地在我心底破土而出,疯狂地滋长起来。

我死死地盯着那根比头发丝还细的线,只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

翠儿似乎毫无察觉,还在低头为我整理着裙摆,嘴里轻声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听上去心情很是愉悦。

我却像是被人当头浇了一盆腊月的冰水,从头顶凉到了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