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褪色,再无人问归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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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烛光下的幻灭城市的霓虹透过落地窗,

在光洁的大理石地板上投下斑斓却冰冷的光影。林晚星又一次调整了花瓶的角度,

确保那束白玫瑰以最完美的姿态绽放在餐桌中央。烛台的火苗微微摇曳,

在她精心布置的餐盘上投下温暖的光晕。六道菜,全是顾夜白喜欢的,

保温板上散发着恰到好处的热气。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白色丝绸连衣裙,

腰间系着一条细银链。这是她犹豫了整整一个下午才选定的。只因苏清浅“无意”间提过,

沐晴生前最爱穿这个品牌的白色裙子,顾夜白曾称赞那像是“月光织就的衣裳”。

墙上的欧式挂钟,指针悄无声息地滑过八点,滑过九点。期待像烛泪一样,一点点堆积,

又一点点冷却。胃部传来一阵熟悉的、细微的抽搐性疼痛,她下意识地用手按住。

最近总是这样,压力大或者紧张时就会犯。她深吸一口气,试图忽略那不适感,

以及更深处隐隐约约的、让她不安的无力感。十一点一刻,门外终于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

林晚星像被惊醒的兔子,猛地站起身,因起得太急,眼前瞬间黑了一下,

她赶紧扶住桌沿才稳住身体。顾夜白推门进来,带着一身清冷的夜气和淡淡的酒气。

剪裁完美的黑色西装衬得他身形挺拔,俊美的脸上带着惯常的疏离和一丝应酬后的疲惫。

他目光扫过餐厅里这过于用心的布置,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没有任何表示,

径直将外套丢在沙发上。“你回来了,”林晚星走上前,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吃饭了吗?我做了你爱吃的…”“吃过了。”他打断她,松了松领带,声音听不出情绪。

目光掠过她身上的白裙时,他停顿了片刻,眼神有一瞬间的恍惚,

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很远的地方。林晚星的心刚刚提起,

就听见他没什么温度的声音响起:“以后别穿白色。”她的心沉了下去,指尖微微发凉。

“为…为什么?”“不适合你。”他语气淡漠,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东施效颦。

”四个字,像淬了冰的针,精准地扎进她心口最柔软的地方。

她早知道自己是另一个女人的影子,可当他如此直白地撕开这层伪装,

痛楚还是尖锐得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垂下眼睫,掩去其中的狼狈和受伤,

低声应道:“…知道了。”顾夜白已转身走向餐厅,似乎打算喝点水。林晚星默默跟过去,

想替他倒水。指尖刚触碰到冰冷的玻璃水壶,她的右手忽然毫无预兆地一颤,

一股短暂的、电击般的无力感窜过小臂。她心里一惊,想握紧,却已来不及。

“哐当——”水壶脱手,砸在桌上,又滚落到地毯上,清水迅速洇开深色的痕迹,

溅湿了她的裙摆和顾夜白的裤脚。空气瞬间凝固。顾夜白看着狼藉的桌面和湿漉漉的地毯,

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里是毫不掩饰的不耐与厌烦:“林晚星!连杯水都倒不好了?

你一天到晚在家还能做点什么?真是越来越毛手毛脚!”“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她慌忙抽了纸巾想去擦拭,眼眶不受控制地泛红,

“我的手刚刚…”她想解释那瞬间的失控,想告诉他最近身体似乎出了一些奇怪的问题。

可顾夜白根本没给她机会。他厌恶地避开她的碰触,看着她微红的眼眶,

那种熟悉的、仿佛他欺负了她的脆弱表情让他莫名火大。“够了!”他冷斥一声,

“除了哭哭啼啼和道歉,你还会什么?装出这副可怜样子给谁看?”每一个字都像耳光,

扇得她耳鸣目眩。所有解释的话都哽在喉咙里,苦涩难当。她死死咬住下唇,

不让眼泪掉下来,只剩下无力的苍白辩解:“我没有装…”顾夜白冷哼一声,

显然半个字都不信。他彻底失了耐心,看也没看她一眼,转身就走向二楼书房:“收拾干净。

没胃口,你自己吃吧。”脚步声消失在楼梯口。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林晚星一个人,

对着冰冷的、一片狼藉的烛光晚餐。眼泪终于忍不住,大颗大颗地砸落在昂贵的地毯上,

无声无息。她慢慢蹲下身,抱住自己,烛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冰冷的地面上,

扭曲而孤独。深夜,万籁俱寂。主卧里,顾夜白早已沉沉睡去,呼吸平稳。

林晚星在黑暗中睁开眼,小心翼翼地掀开被子下床,动作轻得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她赤脚走到衣帽间,打开最底层那个带锁的抽屉。钥匙藏在一个旧首饰盒里。打开抽屉,

里面安静地躺着一份病历和一个装着各种检查报告的文件袋。她颤抖着手指抽出那份病历,

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翻到最后一页。医生的字迹潦草,

却仍能辨认出那几个触目惊心的字眼:“疑似运动神经元疾病?

建议尽快完善肌电图等相关检查,明确诊断。

”下面是一行更小的注释:“患者表现为单一肢体远端(右手)起始的无力、肉跳,

需高度警惕ALS(渐冻症)可能。”“渐冻症”…她第一次偷偷查到这个名词解释时,

整个人如坠冰窟。

重…肌肉逐渐萎缩无力…最终影响吞咽、呼吸…”每一个词都预示着一场缓慢而残酷的凌迟。

她的手颤抖得厉害,纸张发出簌簌的轻响。她用力咬住自己的手背,防止呜咽声溢出喉咙,

眼泪模糊了视线,将那判决书般的字迹晕开。绝望像冰冷的海水,灭顶而来。就在这时,

她放在抽屉里的手机屏幕突然亮了起来,幽光映亮她泪痕交错的脸。是一条短信提醒,

来自市医院神经内科:“林晚星女士,您预约的肌电图等全面检查时间为明天上午9:30,

请准时到院。【市医院】”屏幕的光亮起,又很快暗下去。衣帽间重新陷入一片黑暗,

只剩下女人压抑的、破碎的呼吸声。第二章:旧影刺心与病兆频现阳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窗,

将公寓照得透亮,却驱不散那股子渗入骨髓的冷清。林晚星沉默地清理着昨晚的狼藉。

变冷的菜肴,凝固的烛泪,染红的地毯…每一样都在无声地诉说着她的徒劳和可笑。

右手依旧有些使不上力,擦拭动作略显笨拙迟缓。顾夜白很早就出门了,没留下只言片语,

仿佛昨晚的一切从未发生。空气里还残留着他常用的雪松调古龙水味,冷冽又疏离。

林晚星坐在沙发上,抱着一个靠垫,出神地望着窗外灰蓝色的天空。记忆不受控制地翻涌。

她想起第一次见到顾夜白,是在一个慈善晚宴上。他作为主办方致辞,光芒万丈,矜贵逼人。

他穿过人群走向她,目光深邃,带着一种她当时误读为“一见钟情”的专注。现在想来,

那只是透过她,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他追求她的方式猛烈而直接,

送花、送珠宝、包下整间餐厅,却总在她恍惚觉得被爱时,看着他盯着自己的脸出神。

有一次他喝醉了,搂着她,嘴里喃喃唤出的名字是“晴晴”。她当时僵在原地,

心像被针扎了一下,却自欺欺人地以为听错了。直到他带她回这所公寓,书房抽屉深处,

她无意中看到一本旧相册。里面全是沐晴的照片——明媚张扬,穿着各种漂亮的白色裙子,

在阳光下笑得肆意飞扬。有一张的侧脸角度,和自己像得惊人。那一刻,

所有自欺欺人的泡沫都被戳破。她质问他,他却坦然承认,

语气甚至带着一种怀念的悲伤:“是,你很像她。但这不重要,晚星,

现在留在我身边的是你。”多么残忍的“不重要”。她成了他寄托哀思的活体容器。

手机**突兀地响起,打断了令人窒息的回忆。是苏清浅。林晚星深吸一口气,接起电话。

“晚星姐,下午有空吗?陪我逛逛街吧,最近新到了一批**款。”苏清浅的声音娇俏热情,

不容拒绝。林晚星本想推辞,她右手的不适感和持续的疲惫让她只想躺着。

但苏清浅是沐晴的表妹,也是顾夜白默认需要“照顾”的人,她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拒绝。

下午,高端商场里,空调冷气十足。苏清浅亲热地挽着林晚星的手臂,

兴致勃勃地试着一件又一件衣服。林晚星强打精神陪着,右手提着购物袋时,

隐隐的酸软无力感再次袭来。“晚星姐,你看这条白裙子,是不是很漂亮?

”苏清浅拿起一条设计繁复的白色长裙,在自己身上比划着,眼神却意有所指地瞟向林晚星,

“晴表姐以前最喜欢这个牌子了,夜白哥每次出国都会给她带呢。”林晚星脸色微白,

抿紧了唇。苏清浅像是没看见,放下裙子,又拿出手机,熟练地翻出相册:“你看,

这是我上次清理旧手机找到的照片。夜白哥和晴表姐以前多好啊。”屏幕上,

年轻的顾夜白和沐晴在雪山脚下相拥,他看着她笑,眼神是她从未见过的温柔炽热。

还有一张,顾夜白背着扭伤脚的沐晴走在长长的阶梯上,背影坚定。

“夜白哥那时候可紧张晴表姐了,”苏清浅叹口气,语气怀念又带着一丝怜悯,“唉,

可惜天妒红颜。晚星姐,你别多想啊,夜白哥现在对你也不错,虽然…嗯,

毕竟谁也代替不了晴表姐在他心里的位置,他能找个人陪着,也算是个念想,没那么孤单了。

”每一句话,都像细密的针,精准地扎在林晚星心口最痛的地方。她感觉呼吸有些困难,

头晕目眩。“我…我去下洗手间。”她挣开苏清浅的手,脚步虚浮地朝指示牌方向走去。

眼前的一切开始旋转模糊,脚下的光洁瓷砖仿佛变成了波浪。她踉跄了一下,

慌忙想扶住旁边的柜台,右手却再次不听使唤地一软——“小心!

”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时扶住了她的胳膊,避免了她的摔倒。林晚星惊魂未定地抬头,

撞进一双关切温和的眼睛里。是个陌生的英俊男人,穿着简单的衬衫西裤,气质干净儒雅。

“你没事吧?脸色很不好看。”男人眉头微蹙,带着医生的职业敏感。“没…没事,谢谢。

”林晚星慌忙站直身体,抽回手臂,脸颊因尴尬而发烫。苏清浅这时也跟了过来,

眼神在男人和林晚星之间转了一圈,露出一丝微妙的笑意。男人递出一张名片:“我叫陆哲,

是医生。如果身体不舒服,最好不要勉强。需要帮忙吗?”“不用了,真的谢谢。

”林晚星没有接名片,低声道谢后,几乎是逃离了现场。苏清浅意味深长地看了陆哲一眼,

跟了上去。经此一事,林晚星彻底没了心思。她以身体不适为由,

提前结束了这场煎熬的逛街。第二天,她独自去了医院。神经内科诊室里,

消毒水的味道浓得让人心慌。陆哲看着手里的初步检查报告和肌电图结果,表情凝重。

他抬起头,看着眼前脸色苍白、手指紧张地绞在一起的女人。“林女士,

”他的声音尽量放得平缓,“从目前的检查结果来看,情况不太乐观。

肌电图显示广泛神经源性损害…需要尽快住院,做更全面的检查,才能明确诊断。

”林晚星的心一点点沉下去,声音干涩:“最坏…是什么结果?”陆哲沉默了片刻,

选择了一种相对委婉但清晰的表述:“我们需要排除运动神经元病的可能。

这种疾病…目前无法治愈,会逐渐进展,

表现为肌肉萎缩、无力…后期可能会影响到吞咽、呼吸等功能。但早发现、早干预,

可以延缓进展,提高生活质量。”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亲耳从医生口中听到,

还是如同晴天霹雳。无法治愈…逐渐进展…影响吞咽呼吸…每一个词都像重锤,

砸得她魂飞魄散。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诊室的,手里捏着一沓缴费单和住院通知单,

像捏着自己的死亡判决书。失魂落魄地回到那个称之为“家”的冰冷公寓。刚打开门,

就看到顾夜白坐在客厅沙发上,似乎正在等她。他看着她苍白的脸和空洞的眼神,

眉头习惯性地蹙起,语气带着惯常的不耐和一丝审视:“又怎么了?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林晚星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她爱入骨髓也伤她至深的男人。巨大的恐惧和绝望攫住了她,

她几乎是本能地想要抓住一根浮木。她张了张嘴,声音轻得发飘:“夜白,

我…我今天去了医院…”话没说完,就被顾夜白不耐烦地打断:“又去医院?林晚星,

你最近是不是太闲了,整天不是这里不舒服就是那里痛?装出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给谁看?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冰冷而讽刺:“你除了在家待着,还能累出什么病?

嗯?”所有的话语都卡在喉咙里,哽得她心脏抽搐般的疼。他看着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愈发烦躁,嗤笑一声,转身径直上了楼。林晚星独自站在空旷的客厅中央,

像被遗弃在荒原上的困兽。手里的住院单飘落在地毯上,无声无息。

她慢慢地、慢慢地蹲下身,抱住自己冰冷的膝盖,将脸深深埋了进去,

单薄的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绝望,如同窗外渐渐沉下的暮色,

将她彻底吞没。第三章:崩塌与羞辱慈善晚宴的请柬是鎏金的,精致得像一件艺术品。

顾夜白随手扔在茶几上,语气不容置疑:“晚上跟我去一趟。”林晚星看着那请柬,

胃部熟悉地抽搐起来。她最近更容易疲惫,手脚无力的发作频率似乎也在增加,

只是小心翼翼地隐藏着。“我…有点不舒服,能不能…”她尝试着小声请求。

顾夜白正在系袖扣,闻言动作一顿,抬眼看她,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讥诮:“林晚星,

你除了‘不舒服’,还能有点新鲜的借口吗?带你去是让你当个好看的花瓶,别给我丢脸。

换衣服。”最后三个字,冰冷得没有一丝回旋余地。她咽下所有的话,默默走上楼。

衣帽间里,那些昂贵的礼服琳琅满目,大多是他挑选的白色或浅色系。

她最终选了一条香槟色的曳地长裙,至少,不那么像“沐晴的风格”。晚宴会场觥筹交错,

流光溢彩。空气里弥漫着香槟、香水与雪茄混合的奢靡气息。顾夜白一入场便被众人簇拥,

他游刃有余地应酬着,仿佛她是空气。林晚星努力维持着得体的微笑,

脚跟被不合脚的高跟鞋磨得生疼,更让她心惊的是,

那股熟悉的、令人惶恐的无力感正从小腿悄悄蔓延上来。她必须非常集中精神,

才能控制好自己的步伐。“晚星姐,你也来啦?”苏清浅的声音甜腻地插了进来。

她穿着一身艳丽的红裙,像一朵怒放的玫瑰,与林晚星的苍白形成鲜明对比。

苏清浅亲热地挽住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附近的人听见:“脸色怎么这么白?

是不是又不舒服了?唉,你身体一直这么弱,夜白哥照顾你很辛苦吧?上次在商场也是,

差点晕倒,幸亏那位陆医生…”她的话戛然而止,留下引人遐想的空间。

周围隐约投来几道探究的目光。林晚星感到一阵反胃,想抽回手,却被苏清浅更紧地挽住。

顾夜白虽然在与旁人交谈,但侧脸的线条似乎冷硬了几分。“我没事。”林晚星低声说,

试图摆脱她。“我去帮你拿杯果汁吧,看你晃得厉害。”苏清浅“体贴”地说着,松开了手。

林晚星确实需要一点糖分来缓解眩晕。她朝着摆放饮料的长桌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

地面的花纹似乎在晃动。就差几步了。她的右脚高跟鞋鞋跟似乎被地毯的流苏绊了一下,

或者,根本就是小腿肌肉骤然**。身体完全不受控制地向前猛倾!“砰——哗啦——!

”她整个人重重摔倒在地,连带撞翻了旁边侍者托盘上的香槟塔。晶莹的酒杯碎裂开来,

冰凉的酒液泼洒了她一身,玻璃碎片溅得到处都是。一瞬间,

整个宴会厅的目光都被这巨大的动静吸引过来。惊叫声、窃窃私语声汇成一片。

林晚星趴在一片狼藉中,香槟浸湿了她的头发和礼服,狼狈不堪。她试图用手撑起身体,

却发现手臂软得可怕,根本使不上力。恐惧瞬间攫住了她——不是对丢脸的恐惧,

而是对这副身体彻底失控的恐惧。“晚星姐!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苏清浅第一个冲过来,

语气带着担忧,眼神却闪过一丝得逞的快意,“是不是喝多了呀?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伸了过来,却不是扶她。顾夜白一把攥住她的上臂,

几乎是将她粗暴地从地上拽了起来。他的力道极大,捏得她骨头生疼。“站好!

”他低声命令,声音里淬着冰,眼神阴沉得可怕。林晚星试图解释,

声音因惊吓和虚弱而颤抖:“我不是…我没有喝…是腿突然…”“闭嘴!

”顾夜白恶狠狠地打断她,额角青筋微跳。他感到所有人的目光都像针一样扎在他背上,

前所未有的难堪和怒火几乎将他吞噬。他精心维持的体面,被她彻底毁了。就在这时,

一个身影迅速穿过人群蹲了下来。“别动,小心碎片。”温和沉稳的声音响起。

陆哲不知何时也出现在了晚宴上,他无视了顾夜白杀人的目光,

专业而快速地检查了一下林晚星的脚踝和腿部,“能感觉到我按压这里吗?试着动一下脚趾。

”他的出现和关切,像在顾夜白的怒火上又浇了一桶油。顾夜白猛地将林晚星往后一拉,

力道大得让她再次踉跄,几乎摔倒。他盯着陆哲,

嘴角勾起一个冰冷至极的弧度:“陆医生真是医者仁心,无处不在。”他不再看任何人,

死死攥着林晚星的手腕,像拖一件垃圾一样,在一片寂静和各异的目光中,

强行将她拖离了宴会厅。回到公寓,门被顾夜白一脚踹上,发出巨大的声响。

他狠狠将她甩在客厅中央的地毯上,松开的领带被他扯下来扔在一旁。“林晚星!

”他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在她面前来回踱步,最终停下来,俯身逼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