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太科技园区的招标会,冠盖云集。本市有头有脸的企业家几乎悉数到场,镁光灯闪烁不停。
阮清漪一袭干练的烟灰色西装套裙,跟在傅靳言身侧,步入会场。她颈间一串钻石项链,碎钻众星捧月般托着一颗湛蓝的稀有蓝钻,流光溢彩,衬得她肌肤胜雪,气场全开。所过之处,窃窃私语不绝于耳。
无数或探究、或羡慕、或嫉妒的目光聚焦在她身上。谁都知道,傅靳言身边从未有过女伴,更别提如此隆重地带出来,姿态亲密。
她目不斜视,唇边噙着恰到好处的淡笑。
直到一个身影踉跄地冲到前面,几乎拦住了去路。
是沈卓。他曾经意气风发的脸上写满了焦灼与难以置信,头发有些乱,眼神死死黏在阮清漪身上,又惊惧地瞟向她身旁的男人。
“清……傅,傅总……”他语无伦次,额上冒出细汗,努力想挤出一个讨好的笑,却比哭还难看,“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您,还、还有……”他的目光再次回到阮清漪身上,那个他亲手放弃、并以为已被踩入泥泞的前未婚妻。
阮清漪微微抬眸,眼神清淡无波,仿佛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沈先生,”傅靳言开口,声音不大,却瞬间压下了周遭所有杂音,冰冷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你挡着我夫人的路了。”
“夫人”二字,他咬得极重,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沈卓脸上。
沈卓脸色霎时惨白如纸,猛地后退一步,几乎是卑躬屈膝地让开通道:“对、对不起!傅总,傅夫人!您请,您请……”
阮清漪挽着傅靳言的手臂,从容地从他面前走过,连眼风都未曾再施舍一个。
没走几步,另一个熟悉的身影又从旁边扑了过来,这次却被傅靳言的保镖面无表情地拦在一米开外。
是赵曼丽。她早已失了往日的优雅雍容,发髻微散,妆容被眼泪晕花,隔着人墙,苦苦地望着阮清漪,声音哽咽:“清漪……漪漪!是我的错,是妈妈错了!妈妈当时糊涂了!你看在十年感情的份上,求你跟傅总说说,放过林家,放过你爸爸的公司吧……”
她哭得情真意切,悔恨滔天。
阮清漪停下脚步,终于肯正眼看她。看着这个曾被她唤了十年“妈妈”的女人,此刻的狼狈不堪。
她没说话,只是微微偏头,看向身侧的傅靳言。
傅靳言会意,旁若无人地抬手,指尖轻轻拂过她颈间那枚璀璨夺目的蓝钻项链,动作温柔缱绻,与方才冷厉的模样判若两人。
“项链有点歪了。”他低声说,嗓音醇厚,带着宠溺的意味,“现在好了。”
他俯身,薄唇近乎贴着她的耳廓,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肌肤,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轻笑着问:
“夫人,这场戏,你可还满意?”
阮清漪睫羽微颤,抬眼望入他深邃的眼底。那里没有温情,只有洞悉一切的玩味和掌控一切的冷然。
她缓缓勾起红唇,绽出一个无懈可击的、明艳逼人的笑容。
无声,却震耳欲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