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友苏瑶笑眯眯说最爱开玩笑。
上辈子我信了。
结果她当众解开我军训服内衣扣,造谣我怀孕,检阅日剪碎我衣服让我半裸示众。
而我的竹马教官男友江辰搂着她冷笑:“开不起玩笑?”
最后他们用“玩笑”把我骗进小巷**致死。
再睁眼,回到苏瑶说我爱开玩笑的那天。
我笑着点头:“巧了,我这人,更爱开玩笑。”
后来她衣服在全校面前碎裂时,我凑近她耳边:“惊喜吗?我跟你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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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猛地睁开眼。
心脏在胸腔里擂鼓一样狂跳,撞得肋骨生疼。喉咙里还残留着铁锈般的血腥味,四肢百骸却像是刚从冰水里捞出来,又冷又僵。视线模糊了几秒,才聚焦在头顶那方陌生的、惨白的天花板上。
不是那条肮脏腥臭、堆满垃圾的小巷。
不是那个绝望的、生命被撕碎的终点。
耳边嗡嗡作响,一个带着点刻意甜腻的女声,正穿透那层隔膜,清晰地钻进我的耳朵里。
“……哎呀,我这个人吧,其实特别好相处,就是有个小毛病,特别喜欢跟朋友开点玩笑,活跃活跃气氛嘛!”
这声音。
像淬了毒的针,狠狠扎进我的太阳穴。
苏瑶。
我几乎是机械地、一寸寸地扭过头。视线扫过旁边铺位上正整理书本、戴着黑框眼镜的安静女生林爽,最后,定格在对面那个笑得一脸灿烂、仿佛人畜无害的女孩身上。
苏瑶。
那张脸,年轻,饱满,带着精心修饰过的无辜感。上辈子,就是这张脸,用最甜美的笑容,说着最恶毒的话,做着最下作的事。她此刻正微微歪着头,目光扫过我和林爽,带着一种隐秘的、居高临下的审视。
“你们可别嫌弃我啊,”她拖长了调子,尾音上扬,像裹了蜜糖的钩子,“都是朋友嘛,开开玩笑,无伤大雅的,对吧?”
无伤大雅。
这四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我的记忆里。
站军姿时,后背那只冰凉的手,灵巧地挑开我内衣搭扣的瞬间,布料骤然松脱的恐慌,和周围若有似无的哄笑。
烈日下头晕目眩,胃里翻江倒海,她拔高的、充满“关切”的尖叫:“哎呀!林晚你怎么吐了?该不会是……怀孕了吧?大学生怀孕加学分呢,你赚了呀!”那些瞬间聚焦过来的、鄙夷又猎奇的目光。
还有……检阅日。
迷彩服肩线被精细地、恶意地剪开,只留下薄薄一层线头连着。随着教官一声令下“俯卧撑准备!”,
身体下压的瞬间,布料撕裂的“刺啦”声,像惊雷炸响在耳边。
肩膀骤然一凉,大片皮肤暴露在九月的骄阳和上千双眼睛之下。那一刻,世界只剩下刺目的白光和震耳欲聋的羞耻。照片像病毒一样在校园网、在无数个群里疯传。
而我的男朋友,从小一起长大、发誓要保护我的江辰,那个穿着教官制服、本该维护秩序的人,却紧紧搂着苏瑶的肩膀,用一种混合着厌恶和施舍的语气对我说:“开个玩笑而已,林晚,你至于发这么大火?都是朋友。再说了,你身子都被看光了,我还没嫌弃你呢,别借题发挥!”
朋友?玩笑?
他们就是用“朋友”和“玩笑”做幌子,把我推进了地狱。
江辰那条最后的信息,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淋淋的嘲弄,清晰地浮现在眼前:【跟你开个玩笑罢了,你爸妈根本没事。】【别针对瑶瑶了听见没有?现在除了我,谁还会要你一个不干净的女人。】
然后呢?
然后就是那条漆黑的小巷。带着腥臭和劣质烟酒味的手捂住我的嘴,拖向更深的黑暗。挣扎,撕扯,剧痛,绝望的呜咽被淹没。最后看到的,是手机屏幕微弱的光,映着那条信息,和江辰、苏瑶依偎在一起、对着镜头比V的合影。
滔天的恨意像岩浆一样在血管里奔涌,几乎要冲破我的皮囊。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让我勉强维持住最后一丝清明。
不能疯。
现在不能。
我回来了。
回到了噩梦开始的地方,回到了苏瑶第一次亮出她“玩笑”獠牙的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