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雅沉默了整整三分钟。

客厅里只有空调的嗡鸣声，我们俩对视着，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

"航班时间？"苏雅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你在说什么？"

我拿出手机，把王磊发的那条消息给她看。

苏雅看了一眼，脸色更白了："可能是...可能是巧合吧。"

巧合？我差点笑出声。

"苏雅，我们认识十年了，你觉得我是傻子吗？"我站起来，走到她面前，"王磊不仅知道你的航班时间，还说已经安排好了。这像是巧合吗？"

苏雅后退了一步，靠在墙上："林浩，你...你真的想多了。"

"是吗？那我现在就给你爸打电话，问问他是不是真的让你去上海谈什么新能源项目。"

"不要！"苏雅的反应比我预想的还要激烈，"大晚上的，别打扰爸爸休息。"

我盯着她的眼睛："心虚了？"

苏雅咬了咬嘴唇，忽然换了个表情，眼中带着泪光："老公，你怎么能这样想我？我们是夫妻啊，你应该信任我的。"

这一招她用了无数次，以前每次我都会心软。但今天不一样了。

"信任是相互的。"我平静地说，"你给王磊一亿八千万，给我一块钱，这叫信任吗？"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我是你丈夫，他是什么？"

苏雅被问得哑口无言。

我继续逼问："还有，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单独联系的？以前王磊给你发消息都会抄送我，现在为什么要背着我？"

"我们没有背着你，只是..."

"只是什么？"

苏雅忽然爆发了："够了！林浩，你烦不烦？我和王磊是朋友，朋友之间聊几句话都不行吗？你管得太宽了！"

她说完就往楼上冲，临到楼梯口又回头说了一句："明天我按时出差，你别想拦着我！"

卧室门重重地关上了。

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心情五味杂陈。

苏雅的反应太反常了。如果真的问心无愧，她应该坦然面对我的质疑，而不是这样遮遮掩掩。

我打开手机，翻看苏雅和王磊的聊天记录。

很奇怪，我们三个人有个微信群，但最近一个月，这个群里异常安静。王磊以前经常在群里分享工作趣事，现在几乎不发言了。

而苏雅和王磊的私聊，我是看不到的。

我想起一个细节：上个月公司聚餐，王磊喝多了，拉着我的手说："林总，你是个好人，真的是个好人。"

当时我以为他是酒后感慨，现在想想，那语气怎么听都像是内疚。

还有半个月前，苏雅说要去美容院做护理，晚上十一点才回家。我问她为什么这么晚，她说路上堵车。

但那天晚上我正好加班到很晚，十点半从公司出来的时候，路上一点都不堵。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我决定明天跟王磊好好谈谈。

第二天早上，苏雅起得很早。我下楼的时候，她已经在收拾行李了。

"早餐做好了，在厨房。"她头也不抬地说。

我走到厨房，桌上放着一碗白粥和一个包子。

平时苏雅都会给我准备丰盛的早餐：煎蛋、吐司、牛奶、水果。今天这样简单，明显是应付。

"几天回来？"我坐下吃早餐。

"不确定，可能三四天吧。"

"住哪个酒店？"

苏雅的手顿了一下："还没订，到了再说。"

我点点头，没再问什么。

但心里已经有了计划。

九点半，我到了公司。王磊还没来，我坐在办公室里等他。

十点整，王磊准时敲门进来。

"林总，您找我？"他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笑容，但眼神有些飘忽。

"坐下聊。"我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王磊坐下后，双手放在膝盖上，明显很紧张。

"王磊，我们认识几年了？"我没有直接进入主题。

"五年了。从您刚升任副总开始。"

"这五年来，我对你怎么样？"

王磊的脸更白了："林总，您对我恩重如山。如果没有您的提拔，我不可能有今天的成就。"

"那你为什么要背叛我？"

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王磊整个人都震了一下，仿佛被电击中一样。

"林总，我...我没有..."

"没有？"我冷笑一声，拿出手机，"昨天苏雅给你转了一个亿，这个月总共给你一亿八千万。你告诉我，你和我妻子到底是什么关系？"

王磊看到转账记录后，整个人瘫在椅子上，脸色惨白得像纸一样。

"林总，我可以解释..."

"解释？好，我给你十分钟，你解释清楚为什么需要我妻子给你一亿八千万，解释清楚为什么你知道她今天的航班时间，解释清楚你们什么时候开始背着我联系的！"

我的声音越来越大，到最后几乎是在咆哮。

王磊低着头，沉默了很久，然后缓缓开口："林总，对不起，我对不起您。"

这句话等于承认了一切。

我感觉胸口像被重锤砸了一下，呼吸都困难起来。

虽然心里有准备，但真正听到确认的消息时，那种背叛的痛苦还是让我几乎站不稳。

"多久了？"我的声音沙哑得可怕。

"三个月。"王磊的头埋得更低了。

三个月。也就是说，当我还在信任他们的时候，他们已经背着我在一起三个月了。

"在哪里？"

"她...她在外面租了个公寓。"

苏雅在外面租公寓？我们家这么大的别墅不住，去外面租公寓？

"钱是怎么回事？"

王磊抬起头，眼中满含泪水："林总，我真的不想要她的钱。但是她说...她说这样能帮我在事业上更进一步，说要帮我开公司，让我不用再看别人脸色。"

让他不用再看别人脸色？这个别人，指的是我吧。

我的妻子，用我们的共同财产，资助我的下属，让他有能力背叛我。

这个事实太荒诞了，荒诞得让我想笑。

"林总，我真的知道错了。昨天晚上我一夜没睡，一直在想怎么向您坦白。我们不应该这样，我对不起您的信任和栽培。"

王磊说着说着，竟然哭了起来。

我看着这个比我小三岁的男人，曾经我把他当弟弟一样照顾，手把手教他业务，为他的晋升四处奔走。

现在他却用眼泪来博取我的同情。

"别哭了。"我平静地说，"既然已经这样了，哭也没用。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们打算怎么办？"

王磊擦了擦眼泪："林总，我可以离职，离开这个城市，以后再也不见苏雅。只要您原谅我，让我们回到从前..."

"回到从前？"我打断了他的话，"王磊，你觉得可能吗？"

他沉默了。

"还有，"我继续说，"苏雅知道你要和我坦白吗？"

王磊摇摇头："不知道，我没告诉她。"

"那她今天为什么要出差？"

"她说...她说想和我去上海玩几天，当作是告别旅行。"

告别旅行？

这意思是，苏雅已经决定要和王磊分手了？

那她为什么还要给王磊那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