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坐着想了一会，然后对裴砚松说：「开了吧。」

「什么？」

「一个实习生，叫你老头，还在你办公室睡觉，真是没礼貌，开除吧。」

「而且。」我看着他拿着刚刚夏卿若用过的筷子吃饭的样子，突然觉得有些恶心，「不脏么？」

裴砚松变了脸色，筷子啪一下放在桌子：「我说了，她就是一个小孩，你跟她计较干什么？」

「你知不知道她还要回学校交实习证明的，把她开除了她毕业怎么办？你是不是太得理不饶人小题大做了？」

裴砚松很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

结婚五年，他一直对我言听计从，我们很少有这样不体面的争论。

我怔在原地。

此刻他对夏卿若的维护像一把尖刀，我只觉得心头一刺，酸涩的感觉堵在喉咙里，痛感蔓延到每一处神经。

我说不出一句话，半天动了动麻木的指尖，砸了饭盒，起身摔门而去。

门外的夏卿若冲我扬起眉毛，挑衅地笑。

2

走出公司，我望着电梯里倒映的人影，心里郁闷极了。

这些年困在家里，我的确鲜少打扮。

当初陪着裴砚松到处踩点找客户，还会花心思化妆穿搭。

这两年公司趋于稳定，不需要我到处跑了，我也就退居二线，安心宅在家里，偶尔有事出门也随便涂个防晒和口红就完事。

我看着镜面上自己的脸，满面颓丧。

已经不是不施粉黛就天生丽质的年纪了。

顶着剧烈的阳光，心里的浊气积压着，我深呼吸想了三秒，决定刷裴砚松的卡解解气。

于是边给闺蜜打电话边往商场走。

「保姆？」

化妆品柜台上，闺蜜听了我的遭遇笑得直不起腰。

「那女的是瞎了吗？眼睛不要就去捐了好吧，你姜大校花皮肤白里透红吹弹可破，就算只穿T恤牛仔裤也甩她几条街好吗？」

我任由柜姐拿着刷子在脸上涂涂抹抹，看起来镜子里的人稍微顺眼了一点：「我不是在意她说了什么，只是觉得应该做些改变了。」

我想起裴砚松嘴里吃着我做的饭还在维护夏卿若的样子。

他是个很有边界感的人，但拿起夏卿若用过的筷子却是那样自然。

他有些强迫症和洁癖，现在却允许有人把他的办公桌弄得乱七八糟。

原来在我看不见的地方，他已经变了那么多。

逛街逛到一半，微信提示音响了。

裴砚松发来一条辞退通知截图。

【尊敬的老婆大人，小的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把不相干的人辞退，刚才小的说话重了，现在就滚回家跪键盘。】

3

晚上，我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裴砚松正在厨房忙碌。

餐桌上装模作样地摆了几只蜡烛，两杯红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