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殓六年为女儿凑药费,竟是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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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了六年的入殓师,我总算是凑够了女儿的治疗费,一路奔波来到医院。走廊里,

看到医院董事会老大对着老公点头哈腰:“傅总,苏女士说她已经凑齐治疗费了,

那我们还要继续伪造费用账单发给她吗?”傅行舟抬手摸了下他手腕上价值百亿的手表,

“不必了,这些年她吃了不少苦头,连发40度的高烧都还在挣钱。

”女儿干妈沈梦妍却皱着眉头反问他:“行舟,像清禾那么聪明的人,

搞不好她为了早点回来见你们,故意装病呢?”“而且,这六年里她跟小朵聚少离多,

也不知道小朵能不能接受得了她。”七岁的女儿突然扑到她的怀里,紧紧地抱着她的腰,

“我才不要给死人化妆的女人做我妈妈,太恶心人了。”“爸爸,你跟妈妈离婚,

把干妈娶回来做我的妈妈,好不好?”老公神色凝重,片刻后才回过神,

他满眼宠溺地看向身旁紧贴在一起的两个人。“那就再继续试探她一年。

”我将买给女儿的蛋糕扔进垃圾桶。从此,无需他们再费尽心机地试探或暗示,

我都不会再去贴着他们。1医院的催款电话很快便打了过来。“苏女士,

您女儿的治疗费已经欠了三十万了,请您尽快把费用补上。”“嗯。

”我无比冷静地哼应了一声。电话那头的工作人员,微愣了一下,

似是有些不习惯我的少言寡语。“我们最多给你两天的时间,您尽快啊。

”以往接到医院的催款电话,我总要低声下气求着他们多给我几天的时间去筹钱。

而今天我却没说一句求他们“宽限”我的话。“清禾,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傅行舟的眼里没有关心,有的只是猝不及防的慌乱。

我状似无事地回他一句:“刚到。”“下次你要是回来,记得提前跟我说一声,

我可以去车站接你。”“好。”我笑着回他。不会再有下一次了。他走在前面,

领着我去病房看女儿。先前那份即将见到女儿的雀跃与欣喜,此刻已悄然沉淀。走进病房,

我就看到女儿紧紧挨着沈梦妍,两人有说有笑地看着动画片。她们看起来更像母女俩。

三个多月没见女儿了,我再也没有像以前那样冲上前去抱住她。女儿不太愿意跟我说话,

我本以为她这是被病痛折磨所致。我发誓一定要治好她的病,一年三百六十五天,

没日没夜地给死者化妆。病了也舍不得休息,只为多挣点钱存着。

可我没想到我那么辛苦地挣钱,到了女儿的嘴里竟成了“恶心人”。见我没有上前去抱她,

女儿的脸上竟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大人会伪装,但孩子骨子里却是天真无邪,喜怒都形于色。

我紧紧地攥着都已经穿破的衣角,只当什么也没看见。可心里的委屈太多,

难受得差点连最体面的微笑都没有维持住。沈梦妍故作挑衅地冲我笑道:“清禾,

你别多想啊,可能就是你太久没回来,孩子对你都陌生了。”话说得好听,

可只有我心里最清楚。哪怕我天天往医院跑,女儿也未必跟我亲。何况,

我为了多挣点钱给女儿凑治疗费,不得不每天泡在殡仪馆里。沈梦妍刚好在这家医院工作,

她主动帮忙揽下照顾孩子的任务。我是发自内心地感谢她,还总在老公面前说她的好话。

更是提醒女儿一定病好了要好好回报她。沈梦妍起身时,手机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她都没开口,傅行舟见状就已经弯腰帮她从地上拾起,再又双手交到她的手里。

两人目光深情地对视着,把我当成了空气。我用力地攥紧拳头让自己冷静,

手心里的嫩肉都被戳破,被汗水浸得生疼。2,我强撑了会,胃里隐隐作痛,

便说道:“我先回去了。”说完,我转身就往门口的方向走。傅行舟却跟了出来。

他的观察力很强,早就看出我有心事。“你今天对女儿没以前那么热情了?

”我摇头解释:“坐了几十个小时的车累了,何况我每天跟死人打交道,

还是少接触小朵比较好。”他皱了皱眉心,不假思索地说道:“那你赶紧回去好好睡一觉,

睡前记得洗个澡,把身上的衣服给换了。”以前听他这么跟我说,我总觉得他这是在关心我,

心里暖暖的。可如今想来,他不过是跟女儿一样嫌弃我“晦气”“恶心”罢了。

见我转身要走,他突然又叫住了我。“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梦妍她帮了我们不少的忙,

只要一有空就来陪小朵玩。”“下次你记得对人家说话态度好点,

别总像今天这样拉着一张死人脸。”我的心头一紧。他维护苏梦妍的话,让我彻底死了心。

我没有揭穿他的谎言,视线缓缓地落到他的手腕上。“你这块表……”话还没说完,

他就讪笑着打断了我,“噢,我这块表是个A货,也就几百块钱而已。我买来看看时间,

省得总是掏手机。”大佬说话就是不一样啊。上百亿的名表,竟然说成是几百块钱的A货。

演技这么好,枉我傻傻地被他蒙骗了六年。见我红着眼眶不说话,他怕我胡思乱想,

赶忙凑过来抱了我一下。“老婆,对不起,我刚刚语气有点重。”我把眼泪憋了回去,

直接将他推开。“没关系,我先回去了。”傅行舟满脸不安地看着我,

似是有些不明白为什么今天的我,没有像以前那样缠着他跟女儿。

更没有跟他说我最近工作多忙多辛苦。最后,他把原因都归结到我最近太累,

没心思跟他们说这些事。等他确认我离开后。女儿像只小兔子,

活蹦乱跳地蹿到他怀里:“爸爸,我们今天的表现太棒了,又骗了妈妈一次。”“干妈,

今晚你陪我跟爸爸一起出去吃大餐吧。”听到女儿雀跃激动的声音,我感觉浑身酸痛难忍。

后背贴着冰凉的墙壁,我蹲在地上,捂着嘴巴,无声恸哭。不一会儿。小朵换下病号服,

被傅行舟跟沈梦妍牵着从病房里走了出来。他们径直往我相反的方向走去,

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蹲在地上哭到快要晕厥的我。我望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背影,

心里像是被刀割一般,痛得快要无法呼吸。过了好久,我才从悲伤中缓了过来。

这些年跟尸体接触多了,内心自然也就强大多了。除了生命,其他的一切都可以重来。

傅行舟跟女儿合伙装穷、装病考验了我六年,我吃尽了苦头。

换来的却是一场精心策划的背叛,一场将我的尊严碾碎在地的闹剧。

我掏出手机给我许久不见的爸妈发去消息:“爸妈,女儿想你们了。”“想家就回来看看。

”我妈秒回过来。“好。”我含泪回完消息,立马干脆利落地买了张后天回家的机票。3,

回到公寓,我便开始收拾我的行李。嫁给傅行舟七年,他在我面前装了七年的穷。所以,

这七年里,我一直省吃俭用。连护肤品都舍不得买,只买一块五一包的郁美净用。

衣服也就穿淘宝上买回来的几十块钱的破烂货。

一大早我就去菜市场跟那些卖菜的老大妈们砍价,买些打折扣的便宜菜回来吃。

每次我爸妈打电话过来问我过得“好不好”,我总是报喜不报忧。告诉他们,

婚后老公对我“多好”“多体贴”,隔三差五地给我送礼物,做营养美味的饭菜。事实上,

这半年来,他只给我买过一个克数少到可怜的素圈。后来女儿生病住院,我为了凑治疗费,

把素圈卖了凑了点钱。现在回想起来,感觉自己真的是傻到可怜。简单地拾掇了几件衣服,

我便去浴室洗澡了。等我洗完澡出来,拿起手机看了一下。

发现沈梦妍竟然给我发了一段视频过来。视频的封面是女儿小朵,我忍不住点开它。

只见小朵被傅行舟跟沈梦妍亲昵地围着,她的面前放了一个草莓蛋糕。蛋糕上插着蜡烛,

烛光跳动,她正闭着眼睛,大声地许愿:“我希望爸爸跟妈妈快点离婚,然后把干妈娶回家,

嘻嘻。”都说“童言无忌”,可女儿的话却深深刺痛了我的心。想当年,我刚怀上她的时候,

先兆流产,为了保住她,卧床了一个多月。之后,又被孕吐折磨,每天都吐得死去活来。

好不容易熬过了中晚期,想着生产的时候可以顺利一些。可谁知道,我因为胎位不正而难产。

疼了一天一夜,受尽折磨,都没能把她生下来。最后,不得不顺转剖。月子里,怕她生病,

我没日没夜地照顾。一个晚上都不知道要起多少次夜。熬到她一周岁,傅行舟带她出去体检,

回来跟我说,女儿得了重病,得长期住院治疗。那一刻,我感觉自己整个世界都崩塌了。

可为了救活她的命,我去殡仪馆当了入殓师,每天都跟尸体接触。

背后亲朋好友们说尽了难听的话,我都充耳不闻。对我来说,

只要能挣到钱救活我女儿的命就行了。可我没有想到,自己付出了那么多。

最终感动的只有自己。我将视频删除,把手机关了机。回了不常住的小房间,用被子蒙上头,

强逼着自己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傅行舟一夜都没有回来。我没有问他去了哪里,

手机关了机,他也没有给我打电话、发消息。第二天,我起了个大早,去了一家律师事务所,

让律师拟定了一份离婚协议书。忙完,我正要坐车回家。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是女儿幼儿园老师打来的电话。“小朵妈妈,太好了,终于跟您联系上了。

今天下午我们园里举办亲子活动,你要是方便的话,过来一起参加吧?”我平常工作太忙,

除了睡觉就是跟尸体打交道,很少接到这些电话。难得接到一次,老师又那么热情。

我实在难以拒绝。索性就答应了。为了不给女儿丢面子,我特意回去换了身好看的衣服,

化了个妆,美美地去了学校。第一次去学校,我连女儿在哪个班都不知道。

还是被老师领着才找到小朵的班级。教室里闹哄哄的,孩子们围坐成一圈。家长们或站或坐,

脸上都带着笑。“小朵,你妈妈不会又不来了吧?”“不可能!

老师都已经给我妈妈打过电话了,她这次肯定会来的。

”“你妈妈以前不来我们学校参加活动,是不是长得太丑了啊?”“才不是呢!

我妈妈她可是全世界最漂亮的妈妈,她对我可温柔了。”我以为小朵说的“妈妈”是我,

心里很是欣慰。赶忙走上前去,轻轻地拍了拍她的后背,“小朵,妈妈来了。

”小朵猛地回过头,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僵住。等我主动凑上去牵她的手时,

她却当着所有人的面,猛地把手抽了回去。“小朵,你妈妈不是来了吗?你怎么不理她啊?

”“不!她不是我妈妈!”“走开!谁让你来我们幼儿园的!”我的心头猛地一揪。

酸楚、委屈一下子全涌入心底。原来他心目中最漂亮最温柔的妈妈不是我。

家长们纷纷用质疑的目光看向我。“这女人到底是谁啊?不会是拐卖小孩的人贩子吧?

”“赶紧把院长叫来,把这个骗子送去警察局,光天化日之下还敢混进来骗小孩。

”我的喉咙像是被塞了团棉花,一句解释的话都说不出来。这时,沈梦妍穿着华丽的衣裙,

走了进来:“大家别慌,她不是什么坏人,只是在殡仪馆给死人化妆的。”众人纷纷避开我,

生怕我身上的“晦气”缠上他们似的。连我女儿小朵也恶狠狠地瞪着我,嫌我丢了她的脸。

“小朵,妈妈不是……”我正要开口解释点什么。傅行舟踩着程亮的皮鞋出现在我面前,

他粗冽地打断我:“闭嘴!苏清禾!”接着,他一把将沈梦妍拉到身旁去,不顾及我的感受,

向大家介绍道:“大家别误会,这位才是我女儿小朵的妈妈,身后那一位只是个远方亲戚。

跟死人接触久了,脑子有点不太正常,望大家多多谅解一下。”我在心里笑了。

没日没夜地挣钱凑他女儿的治疗费,结果却成了他口中“脑子不太正常”的远房亲戚。4,

活动没结束,我就被傅行舟强行拖了出来。他冷声质问我,

为什么不经过他同意就来幼儿园参加活动。“小朵是我女儿,我参加亲子活动,不应该的吗?

”“苏清禾,你一个成天跟死人打交道的妈妈,跑来给女儿参加活动,

这不明摆的让她丢人吗?”我看着他穿着高贵的西装,

不远处站着比千金大**还要精致的沈梦妍。嘴角不由地扯起一抹讽刺的笑。

“跟死人接触怎么了?入殓师可是很了不起的职业!“傅行舟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眉头拧成一团,语气里满是不屑:“了不起?一个跟尸体打交道的职业,

说出去都让人觉得晦气!”他嘴上说着“晦气”,可事实上,六年前,女儿“患病”的时候,

是他亲自托人给我介绍这份工作的。一开始,我也有点接受不了。

可他却一个劲地劝我:“工作不分贵贱,只要能挣到治疗费就行。

”“我跟女儿会一直以你为荣的。”如今最嫌弃我的人。莫过于他们父女俩了。我看着他,

一句话都不再说。被我看久了,他许是有些心虚,态度稍微变柔和了些。

他强撑着解释道:“我不是嫌弃你,只是这里是学校,这么多孩子跟家长都在。

你多少要为小朵考虑一下,万一同学们在背后说她闲话,她得有多难过啊?”说完,

他伸出手,想要拉我的手,却被我后退一步给躲开了。“嗯,你说得对,像我这么晦气的人,

确实不配出现在小朵的学校。”“放心吧,以后我不会再来了。”我语气坚定地回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