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水晶灯折射出的光芒太过刺眼，黎晚眯了眯眼，唇角保持着完美的微笑弧度。她今天涂了哑光质地的口红，不会在镜头前反光，香槟色礼服勾勒出纤细腰线，耳垂上的钻石随着她微微偏头的动作闪烁。

"下面，有请黎氏集团副总裁黎晚女士为我们揭晓本次新品——"

主持人的声音戛然而止。黎晚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骚动，紧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倒吸冷气声。她转身，瞳孔骤然收缩。

大屏幕上，本该播放新品宣传片的地方，赫然显示着她再熟悉不过的画面——傅倾辰公司大楼的监控录像。画面中的她穿着米色风衣，站在大厅角落，目光紧紧盯着电梯方向。

镜头切换，是她偷偷跟在傅倾辰身后三米远的背影，一连十几张照片，时间跨度长达三年。

"这是什么——"黎晚的声音卡在喉咙里，她看到下一张照片时浑身血液仿佛凝固——那是她穿着与傅倾辰前女友相似的衣服，化着同款妆容的对比图。

会场炸开了锅。

"天啊，这是跟踪狂吧？"

"那不是黎氏的千金吗？疯了吗？"

"快拍下来！明天的头条有了！"

黎晚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疼。屏幕上开始滚动她发给傅倾辰的数百条信息，全部显示"已读未回"。最后一段视频更是让她如坠冰窟——那是她偷偷潜入傅倾辰家中，抚摸他衬衫领口的画面。

"关掉！立刻关掉！"黎晚的助理林妍冲向控制台，但为时已晚。整个会场沸腾了，无数手机镜头对准了大屏幕，又转向台上脸色惨白的黎晚。

在人群最外围，傅倾辰倚着香槟台，慢条斯理地啜饮着杯中酒。他今天穿了一身剪裁精良的黑色西装，领带是黎晚曾经最喜欢的深蓝色。他的目光穿过骚动的人群，精准地锁定了台上的黎晚，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

黎晚在视线相撞的瞬间明白了什么，她猛地推开上前想要护住她的保安，跌跌撞撞地冲下舞台。高跟鞋在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上打滑，她干脆甩掉鞋子，赤着脚奔向出口。

闪光灯如暴雨般袭来，黎晚眼前一片雪白。她听到父亲暴怒的吼声，听到媒体记者尖锐的提问，听到此起彼伏的快门声和窃窃私语——"疯了"、"变态"、"可怕"。

停车场里，黎晚颤抖着手指按下车钥匙，钻进驾驶座后立刻锁死了车门。她趴在方向盘上大口喘息，后视镜里的自己妆容已经花了，眼睛通红，像个真正的疯子。

引擎轰鸣，跑车如离弦之箭般冲出地下车库。车窗外的霓虹灯模糊成一片彩色光带，黎晚的眼泪终于决堤。

五年前，商学院门口，那个总是抱着一杯热牛奶等她的清瘦男生，如今终于用最残忍的方式报复了她。

那时的傅倾辰会因为她随口一句"想吃城西的蛋糕"就横跨整个城市；会在她感冒时守在宿舍楼下，每隔一小时发一条"记得吃药"的短信；会在她熬夜复习时默默坐在图书馆角落，等她结束才悄悄跟上，确保她安全回到宿舍。

黎晚踩下油门，仪表盘指针疯狂右转。她终于知道，当爱变成执念，当执念变成疯魔，原来是这样痛。

而她用了整整三年时间，才明白傅倾辰当年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