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的西湖还裹在奶白色的雾里，断桥的石狮子只露个模糊的轮廓，

晨练的大爷刚掏出手机想拍“雾锁断桥”的美景，就瞥见桥洞下蜷着个一动不动的人影，

走近一看吓得手机“哐当”掉在地上——那人脸色青白，胸口洇着深色的渍迹，早没了呼吸。

不到半小时，“断桥发现死人”的消息就刷爆了杭州人的朋友圈，

评论区里有人猜是意外落水，有人扯出“断桥凶灵”的老谣言，

还有网红博主已经扛着设备往这边赶，想抢个“第一现场”的流量。“让让！都让让！

警察办案！”赵大国敞开警服外套，粗嗓门压过人群的嘈杂，他身后跟着陈默，

黑色冲锋衣拉链拉到顶，下颌线绷得紧，眼神扫过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路人，

最后落在桥洞下的警戒线里。苏晓冉跟在最后，攥着笔记本的手都在抖，

这是她入职重案组的第一天，本来以为先从整理案卷开始，没成想直接撞上命案，

看到尸体的瞬间胃里一阵翻涌，赵大国余光瞥见她发白的脸，拍了拍她肩膀：“小姑娘别慌，

比你刷短视频里那些特效案发现场真实点，但咱干这行的，先把胆练出来。”陈默没回头，

蹲在尸体旁戴上手套，指尖碰了碰死者的袖口——面料是定制的真丝，手腕上没有手表，

却有一道新鲜的勒痕，更奇怪的是，死者右手食指指尖沾着点淡绿色的印记，

像极了刚泡过龙井的茶渍，可这痕迹边缘规整，不像是不小心蹭到的。“死者身份确认了吗？

”他声音低沉，没什么情绪。“还没，身上没身份证，手机也不见了。

”赵大国递过现场勘查袋，“不过林薇刚到，正调周边的智慧眼监控呢，这姑娘速度快，

说不定能扒出点线索。”话音刚落，穿着浅灰色工装服的林薇就走了过来，

眼镜片上沾着点雾水，手里攥着平板电脑：“陈队，断桥周边五个智慧眼，

有三个昨晚十点到凌晨两点的录像被删了，剩下两个刚好对着死角，像是有人刻意做了手脚。

”她蹲下来，平板屏幕凑到陈默面前，上面是监控覆盖范围图，

“而且我查了附近的共享单车记录，昨晚十点多有辆共享单车停在断桥入口，

骑车的人戴了鸭舌帽和口罩，扫码用的是虚拟手机号，查不到实名信息。

”陈默盯着屏幕上的死角区域，手指无意识地敲了敲膝盖：“能恢复被删的监控吗？”“难，

对方用的是专业的擦除软件，我得回技术队连服务器后台试试，可能需要点时间。

”林薇说话时语速快，眼神专注，陈默递过去一副新的手套，指尖不小心碰到她的手背，

两人都顿了一下，林薇耳尖飞快地红了，低头接过手套：“谢谢陈队，

我再去周边看看有没有遗漏的监控死角。”苏晓冉这时缓过劲来，

凑到赵大国身边小声问：“赵哥，那删监控的人，会不会就是凶手啊？”“十有八九，

但这孙子够狡猾，知道西湖边的智慧眼是‘天网’，还敢动手脚，要么是懂技术，

要么是对这一带特熟。”赵大国刚说完，就听见人群里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穿黑色连帽衫的男人突然冲过来，嘴里喊着“让我进去！我认识他！”，

眼看就要撞破警戒线，赵大国眼疾手快，上前一步扣住男人的手腕，顺势往背后一拧，

男人疼得“嘶”了一声，挣扎着要回头，赵大国把膝盖顶在他后腰上，

按得他动弹不得：“老实点！警察办案不知道啊？再闹按妨碍公务算你一个！

”“我是他朋友！我叫李凯！他叫张诚！我们昨晚还约了在断桥附近喝茶！

”男人急得喊出声，陈默走过来，盯着李凯的脸：“你昨晚几点和他约的？在哪喝茶？

”“昨晚十点！就在那边的‘望湖茶社’！他说有急事要跟我说，

结果我等了他半小时他也没来，电话也打不通……”李凯喘着气，眼神躲闪，

“我今天早上刷朋友圈看到这里出事，就赶紧过来了，

没想到……”陈默注意到李凯的右手食指上，也有一道淡淡的勒痕，

和死者手上的痕迹形状相似，只是更浅。“你手上的伤怎么来的？”他指了指李凯的手。

李凯眼神瞬间慌了，下意识地往身后藏：“没、没什么，

昨晚不小心被门夹的……”这时林薇走了过来，压低声音对陈默说：“陈队，

我查了‘望湖茶社’的登记信息，老板半个月前刚换了人，

而且这家茶社昨晚十点就该打烊了，根本没营业记录。”陈默盯着李凯，

语气冷了几分：“你刚才说，昨晚和张诚约在‘望湖茶社’喝茶？

”李凯脸色一下子变得惨白，嘴张了张想说什么，却半天没出声。

赵大国手上又加了点劲：“小子，别撒谎！实话实说对你有好处！”就在这时，

陈默的手机响了，是周局打来的：“陈默，断桥这案子影响不小，网上都开始传谣言了，

你们尽快确认死者身份，找出突破口，别让舆情发酵。另外，刚才接到报案，

‘望湖茶社’今早发现后门有被撬过的痕迹，你们去看看，说不定有关联。”挂了电话，

陈默看了眼被按在栏杆上的李凯，又望向雾还没散的西湖，湖面泛着冷光，

像是藏着无数秘密。“把他带回队里问话。”他对赵大国说，然后转向林薇，

“茶社那边你跟我去，晓冉，你留在这里协助勘查组整理现场证据，注意记录所有细节，

尤其是死者身上那个绿色印记。”苏晓冉赶紧点头：“好的陈队！”林薇跟上陈默的脚步，

走在断桥的石板路上，雾水打湿了鞋面，她看了眼身边的陈默，他眉头微蹙，

不知道在想什么，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陈队，死者手上的绿色印记，我刚才取样了，

初步看像是某种特殊的茶渍，不是普通的龙井，可能是……”“可能是‘明前狮峰’。

”陈默突然接话，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复杂，“我小时候跟着我爸去过狮峰山，

那边的茶农炒茶时，手上会沾这种颜色的印记，而且形状很特别，像嫩芽。

”林薇愣了一下：“你对茶这么了解？”陈默没回答，只是望向不远处的群山，

雾里的山峰若隐若现，像极了他心里压了多年的那桩悬案——也是在一个雾天，

也是和茶有关，最后却成了没破的冷案。他收回目光，加快脚步：“先去茶社，别耽误时间。

”阳光慢慢爬过雷峰塔的尖顶，雾开始散了些，断桥边的人群还没散去，有人举着手机直播，

有人在议论纷纷，而陈默和林薇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通往“望湖茶社”的小巷里，没人知道，

这起断桥命案的背后，不仅藏着凶手的踪迹，还牵着多年前那桩让陈默耿耿于怀的悬案，

而那道淡绿色的茶渍印记，就是解开一切的第一把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