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的一个雨夜，急诊科迎来了一位特殊患者。救护车鸣笛声由远及近，

伴随着轮胎摩擦湿滑地面的刺耳声响。林晚正在处理一个手腕骨折的少年，

听到外面传来护士急促的脚步声和担架车轮滚过地面的隆隆声。“林医生，重症创伤患者！

多处刀伤，失血性休克！”护士推开帘子，语气紧迫，“初步判断有胸腹部联合伤，

血压测不出，意识丧失！”林晚迅速完成手头患者的固定包扎，对实习医生交代几句，

转身冲向抢救室。抢救室内已经挤满了人，监护仪的警报声尖锐刺耳。

躺在病床上的患者浑身是血，胸腹部至少有四处明显的刀伤，最危险的一处在左胸，

随着呼吸有血沫溢出——很可能伤及肺部。“立即建立双静脉通道！交叉配血10单位！

准备紧急手术！”林晚一边下令一边戴上无菌手套，“气管插管了吗？”“已经插管，

血氧饱和度只有80%！”麻醉医生回答。林晚迅速检查伤口情况，心下微沉。

患者失血过多，生命体征极不稳定，必须立即手术止血。但就在她准备下令送往手术室时，

患者的容貌突然引起了她的注意。尽管被血迹和氧气面罩部分遮盖，

那张脸的轮廓依然让她感到莫名的熟悉。林晚下意识地掀开患者被血浸透的上衣残片，

看向他的左肩——一道熟悉的疤痕映入眼帘。那是顾言。一年前分手的场景瞬间涌回脑海，

那个雨夜，那个咖啡馆，那些谎言与眼泪。林晚感到一阵眩晕，不得不扶住床栏稳住自己。

“林医生？”护士疑惑地看着她。林晚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是救人时刻，

个人情感必须放在一边。无论躺在眼前的人是谁，他首先是她的患者。“准备急诊开胸手术！

”她果断下令，“通知胸外科和心外科紧急会诊！通知血库最大限度备血！

”医护人员迅速行动起来，将患者推向手术室。林晚跟在后面，机械地刷手、穿手术衣，

大脑却一片混乱。顾言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发生了什么？

那个曾经连吵架都不愿提高音调的男人，怎么会陷入这种暴力事件？手术室内无影灯亮起，

照亮患者苍白的脸。林晚站在主刀位置，深吸一口气，将个人情绪完全压下。这一刻，

她不是顾言的前女友，而是挽救他生命的医生。“手术刀。”她伸出手，

声音稳定得不带一丝颤抖。开胸过程迅速而精准。当胸骨被打开，

胸腔内的情况让所有倒吸一口凉气——左肺被刺穿，心包内有积血，最危险的是，

刀尖距离心脏主动脉仅毫厘之差。“吸积血。”林晚冷静指令，“准备体外循环，

万一伤及主动脉...”话音未落，监护仪突然发出刺耳的长鸣。“室颤！患者室颤了！

”“200焦耳除颤！准备肾上腺素1mg静推！”林晚毫不犹豫地下令。

除颤器充电完成的提示音响起。“所有人离开！”电击实施，

患者的身体在手术台上弹起又落下。监护仪上，心律依然是一条直线。“持续CPR！

第二次除颤，300焦耳！”第二次电击后，心电图上终于出现了微弱的波动，

逐渐恢复正常节律。手术室里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好，我们继续。

”林晚的声音依然平静，但额头上已经布满细密的汗珠。护士小心地为她擦拭。

手术进行了整整六个小时。林晚仔细修补了受损的肺叶，检查了心脏和周边血管，

庆幸地发现主动脉只是被擦伤，无需完全体外循环。腹部的伤口也需要处理，

她请来了普外科主任协助。当最后一处伤口被缝合，患者的生命体征逐渐稳定下来时，

窗外天已微亮。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晨曦透过手术室的窗户，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晚褪下手术衣，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理上的。一夜之间，

她已经逝去的爱情以最残酷的方式重新闯入她的生活。“手术很成功。

”秦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不知何时站在了观察室里，透过玻璃看着她。林晚微微点头，

没有说话。“我听说患者是...”秦风欲言又止。“是的。”林晚简短回答，

脱下帽子和口罩，“我需要休息一会儿。”她几乎逃离般地离开手术区，回到医生休息室，

关上门，背靠着门板缓缓滑坐在地。这一刻，所有被压抑的情绪如洪水般涌来，她浑身颤抖，

泪水无声滑落。为什么是顾言？为什么偏偏是她来救他？命运为何要开这种残酷的玩笑？

不知过了多久，敲门声轻轻响起。林晚迅速擦干眼泪，站起身整理好衣服：“请进。

”秦风站在门口，手中拿着两杯热咖啡：“我想你可能需要这个。”林晚接过咖啡，

低声说谢谢。“患者已经转入ICU，情况稳定。”秦风说，“警察在外面，

想了解伤者情况，同时有些信息需要告知家属——也就是你，我猜。

”林晚愣了一下：“为什么我是家属？我们已经分手一年了。

”“他的紧急联系人还是你的电话。”秦风平静地说，“手机被带来了，

警察通过它联系到了你。”林晚感到一阵心酸。一年过去了，

顾言竟然还没有更新紧急联系人信息。这是无心之失，还是在他心底，

她仍然是最值得信赖的人？会议室里，两位警官正在等待。年长的那位介绍自己姓王，

然后谨慎地开口：“林医生，首先感谢你救了顾先生。我们调查得知，

昨晚发生在城西仓库区的持械斗殴事件可能与一个走私团伙有关。顾先生似乎是偶然卷入的，

但具体情况要等他醒来才能确认。”林晚震惊地听着：“顾言？他怎么会去那种地方？

他是个作家，平时连吵架都不会...”“我们正在调查。”王警官说，

“现场发现了他的录音笔和笔记本，可能与他正在进行的写作项目有关。遗憾的是，

其他涉案人员要么死亡要么在逃，所以目前信息有限。”警官离开后，

林晚独自坐在会议室里，脑海中一片混乱。顾言到底卷入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他会冒险去那种危险的地方？接下来的三天，林晚尽可能避免去ICU，

将顾言的护理工作交给其他同事。但每当夜深人静，她总会不自觉地查看他的病历，

确认他的恢复情况。第四天早晨，护士长找到她：“林医生，315床患者醒了，

坚持要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