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方恒抬手，狠狠一巴掌扇在了方瑶的脸上。

巴掌落下去的那一刻，方恒的手也僵了僵，但很快他眼神一冷，厉声道：“够了，如果你不签谅解书，这个事故就要算在你头上。”

江南序则伸手扣住方瑶的手腕，力气很大，声音也很冷：“瑶瑶，如果你还想照顾小熙的话，就听话把字签了，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方瑶的身形剧烈摇晃了一瞬，她几乎要坐不稳。

谅解书被推到她面前，二人的声音不容置疑。

“签字！”

她知道自己没有权利拒绝，他们用儿子威胁自己，小熙还情况不明，她要去守着小熙、照顾小熙……

她的手颤抖着，几乎要握不住笔。

眼前被涌出的泪水一遍遍的模糊，她却连擦拭的力气都没有。

以前，一看到她掉眼泪，江南序就会紧张的上前，轻柔的为她擦掉泪水，将她抱在怀里说：“老婆别怕，老公在呢。”

哥哥也会捏着拳头，气呼呼的喊：“谁欺负你了？我去弄死他！”⁡⁡⁣⁣

她一直都是他们捧在手心的明珠，要星星不给月亮。

江南序会在她挑食时亲手下厨，会在她不舒服时彻夜不眠的照顾，会说愿意把命都给她；

哥哥也会买下所有她喜欢的裙子珠宝，会摸着她的头叫她小公主。

但这一切，都在苏筱雅从疗养院出院后改变了。

签下字的那一刻，方瑶听见了自己心脏碎裂的声音，她偏头猛地吐出了一口血。

在一片血色中，她只想离开。

带着小熙永远离开这里，永远消失在他们面前。

方瑶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一股甜腻的味道混着泥土的腥气直冲鼻腔，让她本就翻涌的胃更加不适。

她踉跄着冲进卫生间，吐了个昏天黑地。

等到她终于缓了过来，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江南序带回了家，只是她的卧室像是遭了贼一样，东西四处散落着。

一丝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踉跄着冲出去，看到了更加杂乱的客厅。

而在她的脚下，木质相框已经碎成了两半，玻璃渣散落在地毯上，而框里那张唯一的全家福已经变成了碎纸。

那是父母生前最后一次和她合影，是他们仅剩的照片。

方瑶的呼吸瞬间停滞了，她扑过去，不顾玻璃碎片将自己的手划得鲜血淋漓，颤抖着将碎片捡起来。

这是父母留给她唯一的念想，是她最后的温暖和依靠了，怎么会＆

“照片……谁、谁做的？”她的声音发颤，每个字都想从喉咙里挤出来一样。

没有人回答。

她猛地抬起头，目光扫过客厅的角落，下一秒，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她几乎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