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婚夫选择白月光,重生后我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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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痛欲裂,像是有人拿着钝器在一下下敲砸我的太阳穴。

窒息感如影随形,冰冷的湖水包裹着我,不断下沉的失重感攫取了我全部的呼吸。耳边似乎还回荡着尖锐刺耳的刹车声,还有……顾景琛那张写满惊惶失措,却死死护住副驾上另一个女人的脸。

——那是他放在心尖上多年的白月光,苏晴。

“薇薇?薇薇!醒醒,做噩梦了?”

温和而熟悉的声音将我猛地从那片冰冷的黑暗深渊中拉扯出来。我骤然睁开眼,大口大口地喘息,额头上沁满了冷汗,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几乎要跳出来。

映入眼帘的是柔和的水晶灯光线,以及顾景琛近在咫尺的脸。

他穿着丝质睡袍,头发微乱,眉头轻蹙,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担忧和刚被吵醒的朦胧。这张脸,英俊依旧,是我爱了整整五年,并即将在一个月后携手步入婚姻殿堂的男人。

可此刻,看到他,那股冰冷的窒息感仿佛再次扼住了我的喉咙。

我下意识地猛地向后缩了一下,避开了他即将抚上我额头的手。

顾景琛的手僵在半空,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不解,随即化为更深的关切:“怎么了?吓成这样。梦到什么了?”

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带着能溺死人的磁性。曾几何时,我就是沉溺在这份温柔里,不可自拔,甚至忽略了许多细微裂痕。

我环顾四周。熟悉的卧室,铺着柔软地毯,窗外天色微熹,梳妆台上还放着精美的婚礼请柬样本和一堆待定的细节方案。一切都和我“睡前”一模一样,充满了待嫁新娘的忙碌和期盼。

不,不是睡前。

我是……死了。

在那场诡异的车祸里,在那片冰冷的湖水中,因为顾景琛下意识猛打方向盘选择保护副驾的苏晴,而我所在的驾驶座后侧,被迎面而来的货车狠狠撞击,坠入湖底。

我清楚地记得湖水灌入鼻腔胸腔的刺痛,记得生命流逝的冰冷,记得最后印刻在脑海里他那义无反顾偏向苏晴的背影。

可我为什么又回到了这里?回到了婚礼前一个月?

心脏依旧狂跳,带着劫后余生的惊悸和难以置信的荒诞感。

“没什么,”我垂下眼睫,掩去眸中翻腾的惊骇与混乱,声音有些沙哑,“可能……可能是最近太累了,梦到……梦到一些不好的东西。”

我的指尖在被子里微微颤抖,用力掐了一下掌心,尖锐的疼痛提醒着我这不是梦。

我真的重生了。

重生在了悲剧尚未发生,我的人生尚未被彻底摧毁的时刻。

顾景琛似乎松了口气,重新伸出手,这次轻轻拍了拍我的背,动作略显僵硬,不像过去那般自然亲昵:“别胡思乱想。肯定是筹备婚礼压力太大了。说了这些事交给婚庆公司就好,你非要事事亲力亲为。”

他的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敷衍。仿佛我的困扰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

前世的我沉浸在对婚姻的憧憬里,或许会忽略这点异样,但此刻,经历过死亡和背叛的我,感官变得异常敏锐。

我抬起头,仔细地看着他。

他眼底那抹来不及彻底掩饰的疲惫和不耐,虽然细微,却真实存在。他的关心流于表面,更像是一种程式化的义务。我记得,前世临近婚礼时,他似乎也越来越忙,电话频繁,回家越来越晚,总是用工作和应酬搪塞我。

当时我只以为是婚前焦虑,现在想来,那段时间,正是苏晴回国前后。

“嗯,知道了。”我低声应道,不再像过去那样依恋地靠进他怀里寻求安慰。

我的疏离似乎让他有些意外,他看了我两眼,最终只是说:“再睡会儿吧,还早。”

他躺回自己那边,背对着我,很快呼吸变得均匀,仿佛刚才那段小插曲从未发生。

而我,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上华丽的水晶灯,再无一丝睡意。

冰冷的恐惧逐渐被一种更为尖锐的清醒所取代。

顾景琛,这个我曾倾尽所有去爱、去信任的男人,在生死关头,毫不犹豫地选择牺牲我。

而现在,老天爷给了我重来一次的机会。

婚礼请柬还散发着油墨的清香,像是在无声地嘲讽我前世的可悲。

这一世,我绝不能再走上那条被注定好的绝路。

顾景琛,苏晴……

那些曾经被我忽略的蛛丝马迹,那些深藏在温柔表象下的冰冷,我都会一一看清。

我的心口还在为刚才的噩梦和后怕而剧烈起伏,但一股陌生的、坚定的力量正从废墟中悄然滋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