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送了我几双虎头鞋。

耳边，是两个襁褓小儿十分有穿透性的哭喊。

我忍不住攥紧了手。

所有人都知道，我失了两个孩子，一个胎死腹中，一个夭折。

见我***，明珠上前几步，为我斟茶：

“哦，我怎么忘了，夫人您死过两个孩子，见不得这些东西。”

“您可知，您的孩子为什么会死吗？”

我心一紧，死死盯着她。

茶水热气热腾腾地往上冒，她的话却让我如坠冰窟：

“当然是将军让人做的啊，丞相府位高权重，要是再让你生下孩子，他日后还怎么休了你？”

虽不知真假，可这句话也着实**到了我。

我猛地起身想要呵斥，她却先一步踉跄倒地：

“啊，我的肚子！”

“姐姐！”

妹妹明瑶扑了过来，抱着明珠红了眼眶，愤愤地看着我：

“夫人，我姐姐身子不好，这几日又染了风寒经不起折腾，您有什么不满就冲着我来吧！”

两姐妹一唱一和，将我的罪名钉得死死的。

门外，裴砚修负手而来，满脸阴鸷。

抬手就给了我狠厉的一耳光。

我扶住桌子，狼狈地稳住发髻。

“苏云昭！珠儿刚生产完，你怎么能如此恶毒！”

身后，两个孩子的哭喊更为凄厉，听得我心阵阵揪起。

想起明珠的话，我忍不住想质问裴砚修我孩子的死和他有没有关系。

可他却没给我说话的机会。

“来人，把夫人关进佛堂，好好反省。”

我稳住身子瞪着他，“我没有推她！”

“苏云昭，我不瞎。”

我几乎快气笑了。

明明他裴砚修就是这个世上最眼瞎心盲之人。

我被人关进佛堂。

裴砚修说让我跪在这里抄诵佛经，祛除心中恶念。

可我满脑子都是我那两个可怜的孩子。

想着想着，我也想明白了。

或许是我的孩子感知到爹娘不幸福，所以不愿留在这世间。

我泪眼朦胧，对着佛像磕了三个头。

娘的孩子，再托生到娘的肚子里吧，这次娘会好好护住你们。

砰地一声。

门被人踹开。

我还来不及反应，就被两个婆子抓住头发拖行。

“放肆，你们干什么！”

我死死挣扎，却被人踹了一脚。

“奉将军之命来抓拿恶妇！”

我还没搞懂发生了什么，就瞧见我的丫鬟翠儿伤痕累累地躺在地上，气息微弱。

而明珠明瑶，正抱着孩子哭得悲凄。

裴砚修把我拖拽到面前，一把掀开孩子的襁褓，我顿时愣住。

两个孩子身上密密麻麻的全是红疹。

裴砚修像是气疯了，“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你为什么要对孩子下手，他们还那么小，会出人命的！”

我浑身颤抖，“我没有！”

“不是你难道是我们姐妹做的吗？”明瑶哭得梨花带雨，扑通一声跪在我面前。

“夫人若是容不下我们姐妹二人，我们离开便是，还请您不要伤害我们的孩子，稚子何辜啊！”

明珠更是拔下头上的发簪，做状要对着脖子扎下去。

“妾身这就以死明志，不碍夫人的眼。”

她刚抬手，就被裴砚修打落发簪，紧紧抱在怀里，眼底满是疼惜。

“傻珠儿……”

转而看我时，满眼阴鸷。

“来人，夫人谋害子嗣，鞭笞四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