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的风,温热而炙热;虫鸣阵阵,雷雨也常常不期而至。而我总觉得,下雨天最适合睡觉了而我躺在沙发上已经深入梦乡。
“**,**,快醒醒!”是玲儿焦急的声音。我迷迷糊糊睁开眼,揉着惺忪的睡眼问她发生了何事。“**,雪儿不见了!”“雪儿不见了?”这五个字犹如晴天霹雳,我瞬间清醒过来,“快找!”于是,我和玲儿俩从屋里找到屋外,焦急地呼唤着雪儿的名字,却始终不见它的踪影。“**,这可咋办?它……它会不会是被人偷了呀?”玲儿带着哭腔,六神无主。“别急,”我强作镇定,努力思索着,“雪儿一向胆小,应该不会跑远,许是不知道溜达到谁的院子里去了。玲儿,你去问问萧家的下人们,看他们有没有见过雪儿。我去问问伯父伯母。”我刚准备转身出去,脚步匆匆,却在廊下迎面撞上一个高大伟岸的身形。抬头一看,是我那位素日里并不常打交道的哥哥,萧逸辰。而他怀里抱着的,正是我心心念念的雪儿!他低头看着我,声音沉稳:“我今日出门,见它在我院门口徘徊,像是走丢了,便抱来问问,可是你的狗?”“是我的!是我的雪儿!”我又惊又喜,连忙上前,“雪儿,你这调皮鬼,吓死我了!”我接过雪儿,它似乎也知道自己闯了祸,乖乖地窝在我怀里,用小脑袋蹭着我的手。“真是不好意思,雪儿不懂事,给你添麻烦了。”我抱着雪儿,抬头对萧逸辰道。这,竟是我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地和他有了交集。“无妨,举手之劳。”他淡淡一笑,语气平和。看着他转身远去的挺拔背影,我低头戳了戳雪儿的小脑袋,嗔怪道:“你呀,真是个小捣蛋鬼,下次再乱跑,看我怎么罚你!”雪儿只是“呜呜”地哼唧着,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
入夜十分,我抱着雪儿坐在摇椅上想着我来萧家已经第二天了,日子过得真快不知父亲在狱中如何了。
云南枫蜷缩在这座阴暗潮湿的牢房角落,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霉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石壁上渗着水珠,冰冷刺骨,无情地侵蚀着他本就不佳的身体。尤其是那条旧伤的腿,此刻更是痛得钻心,仿佛有无数根细针在同时扎刺,又酸又麻,让他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他勉强挪动了一下,想找个稍微舒服些的姿势,却牵动了伤处,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每日的伙食,一成不变的是那硬邦邦、几乎能硌掉牙的粗粮馒头,配上一小碟黑乎乎、咸得发苦的咸菜。腹中饥饿尚可忍耐,这身体的痛楚与心中的绝望,却像两座大山,日夜压得他喘不过气。“唉……”一声压抑的叹息从他干裂的唇边溢出,带着无尽的疲惫与无奈,“只能忍着了……”他对自己说,也是在安慰着远方那个他最放心不下的人。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是巡逻的狱卒。云南枫眼中闪过一丝微光,他挣扎着坐直了些,用尽可能平和的语气,朝着那提着灯笼、面无表情的小兵喊道:“这位小哥,请留步。”小兵停下脚步,警惕地打量着他:“什么事?”“我……我想求小哥帮个忙,”云南枫声音有些沙哑,“能否……能否借我一张纸,一支笔?我想写封信,寄给家人报个平安。”他知道这请求或许有些冒昧,甚至可能被拒绝,但他必须试试。小兵皱了皱眉,似乎在权衡着什么。牢房里阴暗潮湿,纸笔这类东西并不常见。或许是云南枫眼中那深切的恳求触动了他,或许只是例行公事般的通融,小兵沉默了片刻,从腰间挂着的一个旧布袋里,摸索出一小卷粗糙的草纸和一截磨得很短的木炭笔,隔着牢门递了进来。“快点写,写完我来取。”小兵丢下一句话,便背着手,继续踱步,只是脚步放慢了些,算是给了他一点私密的空间。“多谢小哥!多谢!”云南枫感激涕零,颤抖着手接过纸和笔。粗糙的草纸边缘有些破损,木炭笔也有些钝了,但此刻在他眼中,却如同珍宝。他将纸小心翼翼地铺在冰冷的地面上,用身体挡住可能的风吹,然后俯下身,用那截短短的木炭笔,一笔一划,艰难地写着。每一个字都凝聚着他的思念、他的无奈,以及他最深切的期盼。“云儿吾爱,”他写下开头,心中便是一阵酸楚,“见字如面。勿要为我担忧,我一切安好。”他撒了谎,为了让她安心,他必须撒这个谎。“萧家……尚可,待我不薄,你且放心。”他不敢写这里的苦楚,不敢写自己的腿疾,更不敢写那份深入骨髓的绝望。他只希望她能相信,他会“好好”的。“望你亦能保重自身,平安顺遂,喜乐无忧。待他日……若有机会,我自会寻你。”这最后的承诺,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能否兑现,却仍是他支撑下去的微光。最后,他写“父亲手书”,又画了一个简单的平安符。写完,他将纸小心地卷起,吹干上面的墨迹,然后朝着小兵的方向喊道:“小哥,我写好了。”小兵走过来,接过那卷纸,看了一眼,便收入袋中。“会帮你寄出去的。”他依旧是那副冷淡的表情,转身离去。我赶忙叫住他小哥一路上辛苦了这些银子我也用不上了您拿着买些好酒好菜犒劳兄弟们。小兵冷冷的接过我手中的银两渐行渐远去了。牢房重归寂静,只剩下云南枫一人,和那无尽的黑暗与潮湿。他将额头抵在冰冷的石壁上,仿佛这样能减轻一些腿上的疼痛,也能压下心中翻涌的悲戚。云儿,原谅我……原谅我的身不由己,原谅我的言不由衷。为了让你能安心,我愿意去萧家,无论那里等待我的是什么。只愿你,一定要好好的……一定要等我……黑暗中,他无声地闭上了眼睛,只有眼角,一滴滚烫的泪,悄然滑落,是无声的呐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