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这锈迹斑斑的烂剑，掌门古井无波的瞳孔却骤然一颤。

他认识这剑。

此剑乃是无极宗第一任宗主的本命神剑，自宗主升仙后便再未出鞘。

而后山本没有剑冢，是因为这剑沉寂在此，才渐渐成了剑冢。

心中震动，但看着鹤青踉跄远去的背影，掌门却什么也没说。

鹤青回到竹楼，就见到一白色身影。

是雪云烟。

鹤青怔了怔，还是恭敬跪下。

“师尊找我所为何事？”

雪云烟没说话，看着跪在自己面前衣着单薄的鹤青，心中划过异样。

莫名的，她总觉得如今的鹤青与从前不同，可却无论如何也看不出来。

半晌，她隐去眼底的神情，将一把剑递给鹤青。

“今日你的剑坏了，给你换一把新的。”

新的？

鹤青看着眼前的剑，却哑然失笑。

“这是师弟的从前的配剑吧？”

剑刃锋利，剑柄上镶嵌着的名字，赫然是付盛寒从前的配剑。

在雪云烟给他换了把更好的剑后，这剑便没在见过了。

却不想，会被当做给自己的‘补偿’。

见鹤青不为所动，雪云烟目光沉了下来。

她冷声道：“今日之事是扶桑心浮气躁，可他是你师弟，你难道还要和他计较不成？”

“阿寒心善可怜你失了剑，这才将此剑赠予你，虽然是他用过的，但也比你……”

雪云烟的话戛然而止，抿了抿唇，没再说下去。

可鹤青却知道她的意思。

——虽是付盛寒用过不要的，但也比他从前的要好太多。

心底有一瞬间刺痛，又归于平静。

从前，他看着雪云烟对付盛寒的好痛彻心扉。

可现在，他却豁然开朗，明白了这世间缘法就是如此不讲道理。

师尊疼爱小师弟，所以偏心于他，这很正常。

他无法强求师尊的心，但幸好，只要没了七情，心便再也不会难过了。

接过剑，鹤青深深拜下。

“多谢师尊。”

雪云烟当即转身就走。

鹤青垂下的目光看见她腰间系着一枚坠着流苏的绣花香囊。

一看便知是出自付盛寒的手。

鹤青记得，从前这样的香囊他跟同门师妹学做过不少，可雪云烟一次也没有戴过。

当时她说她不喜香囊。

原来她不喜的，从来都是他而已。

鹤青抬手，轻轻按着心口，心脏在跳，却没有再多一丝的波动。

七情去三，无怒无喜，亦无嫉。

几日后，鹤青被叫到执剑峰。

所有弟子齐聚，雪云烟清了清嗓：“仙门大比马上开始，符篆和炼气不必我们执剑峰出人，此次斗法便让盛寒去，至于剑术……”

她顿了顿，视线落到鹤青身上，不容拒绝。

“还是你去。”

他很清楚，毕竟单论剑术，整个执剑峰上下，无人是鹤青对手。

“是。”

鹤青垂眸应下。

待事情吩咐完，众人离去后，雪云烟又将鹤青带去了从前练剑的腾云台。

自从上次被罚跪冰瀑后，鹤青就没来过了。

如今看着眼前一切，鹤青只觉得陌生又熟悉。

熟悉是因为，他从3岁拿剑起，便在此处练剑，对这里一草一木都无比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