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白月光,偷走了我的嗅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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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际香水界的“金桂奖”颁奖晚宴,我此生最高光的时刻。聚光灯追着我,

主持人用激昂的声调念出我的名字——顾清欢。我起身,

朝着那座代表着调香师最高荣誉的奖杯走去,可就在那一刻,世界的气息,消失了。

台下数千支娇艳欲滴的玫瑰,香气荡然无存。我抬起手腕,那里有我的得意之作《浮生》,

此刻闻起来,竟和空气毫无区别。我失去了嗅觉。灭顶的恐慌瞬间攫住了我的心脏。

我下意识地在人群中寻找我的丈夫,傅宴舟。可他不在座位上。我的目光穿过衣香鬓影,

最终,在后台幽暗的角落里,看到了他。他身边站着温初夏,

那个他一直声称只是恩人女儿的女人。傅宴舟正低着头,

动作温柔地将一瓶香水喷在温初夏的手腕上。那是我再熟悉不过的瓶身——《初雪》。

我耗费整整一年,只为调配出这支能缓解他严重花粉过敏的专属香水。此刻,

它却成了他取悦另一个女人的礼物。温初夏抬起头,对我露出了一个无声的、胜利者的微笑。

那一刻,我的世界,不仅仅是失去了气味,而是彻底崩塌。1.“清欢,你冷静点,

别在这里闹。”傅宴舟的声音像一把淬了冰的利刃,刺穿喧嚣的晚宴,扎进我的耳膜。

他快步走到我面前,高大的身影将我笼罩,语气里满是警告和不耐。温初夏跟在他身后,

眼眶微红,像一只受了惊的小鹿,怯生生地说:“宴舟哥,都怪我,

我不该让你帮我试香水的。顾姐姐好像误会了。”“不关你的事。”傅宴舟头也不回,

视线死死地锁着我,“顾清欢,我说了,初夏刚回国,对香水过敏,

我只是帮她试一下《初雪》的成分会不会**。你能不能别这么无理取闹?”无理取闹?

我的心像是被泡进了腐蚀性极强的酸液里,疼得我快要无法呼吸。“帮她试香水?

”我笑出了声,笑声里带着连我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凄厉,“傅宴舟,

你忘了《初雪》是为谁调的吗?你忘了当初为了找到能让你不过敏的雪松香料,

我跑了多少个国家,熬了多少个通宵吗?”“它是我为你一个人做的!是我的心血!

不是你拿去讨好别人的工具!”我的质问像一颗颗石子投入死水,没能激起他半分涟漪。

傅宴舟的眉头越皱越紧,英俊的脸上只剩下冰冷的厌烦。“一瓶香水而已,至于吗?

”他压低声音,“顾清欢,你现在是国际知名的调香师了,怎么格局还是这么小?

初夏当年救过我的命,我报答她是应该的。”又是这句话。我和傅宴舟结婚三年,

这句话就像一道紧箍咒,时刻提醒着我,在他心里,温初夏永远是那个特殊的存在。“是啊,

她救过你的命。”我自嘲地勾起嘴角,“所以她一回国,你就把我们婚房的钥匙给了她。

她一句喜欢,你就把我亲手设计的香水工作室送给她。现在,连我为你做的专属香水,

你也要分她一半。傅宴舟,你欠她的,究竟是救命之恩,还是还不完的风流债?”“你!

”傅宴舟的脸色瞬间铁青。温初夏的眼泪恰到好处地流了下来,她拉着傅宴舟的衣袖,

哽咽道:“宴舟哥,你别生气,都是我的错。顾姐姐,我真的不知道那瓶香水对你这么重要,

我把它还给你。”她说着,就要把手腕凑过来。我只觉得一阵生理性的恶心。“别碰我!

”我厉声喝道。也就在这一刻,我终于支撑不住,身体晃了晃。傅宴舟下意识地想扶我,

我却像被蝎子蜇了一样猛地躲开。“顾清欢!”他彻底被我的态度激怒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想怎么样?我想问他,知不知道我的嗅觉消失了。

知不知道一个调香师失去了嗅,就等于一个钢琴家失去了手。知不知道我刚刚站在人生之巅,

下一秒就坠入了万丈深渊。可看着他那张只写满了不耐烦的脸,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他不会在乎的。在他眼里,我只是一个不懂事、不大度、给他丢脸的妻子。我的沉默,

在他看来是无声的**。他的耐心终于告罄,从口袋里拿出一份文件,甩在我面前的桌子上。

“既然你觉得这么委屈,那就离婚吧。”“这份离婚协议,我已经签好字了。

你名下所有用我资金购买的房产、车辆,以及我们婚后共同财产,我都不要。

工作室和所有的香方,都属于公司资产,你带不走。我给你一周时间,搬出别墅。

”他的声音平静得像在宣布一个商业决策,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我呆呆地看着那份离婚协议,白纸黑字,“傅宴舟”三个字龙飞凤舞,刺得我眼睛生疼。

原来,他早就准备好了。2.我最终还是没能在金桂奖的舞台上说出我的获奖感言。

我和傅宴舟在后台的争执,很快就成了当晚最大的八卦。第二天,

#调香师顾清欢婚变#、#傅氏总裁疑似出轨#的词条就霸占了热搜。

傅宴舟的公关团队反应迅速,他们放出风声,说我因为拿了大奖,心态膨胀,恃宠而骄,

是傅宴舟无法忍受我的骄纵才提出的离婚。而温初夏,

则被塑造成了一个无辜善良、被我误解的可怜白莲花。舆论几乎是一边倒地指责我。

我成了那个忘恩负义、不懂珍惜的恶毒女人。我没有心情去理会这些。

我把自己关在调香室里,一遍又一遍地尝试,试图唤醒我沉睡的嗅觉。

可无论我闻的是**的酒精,还是浓郁的玫瑰精油,我的世界依旧是一片死寂的空白。

医生告诉我,这可能是压力过大导致的功能性嗅觉丧失,也许能恢复,也许永远都不能。

“永远”两个字,像一把重锤,将我最后一丝希望砸得粉碎。傅宴舟给了我一周的时间,

他真的很“仁慈”。第五天,温初夏就以女主人的姿态登堂入室。

她穿着我放在衣帽间里从未穿过的一条高定长裙,坐在我最喜欢的沙发上,

指挥着佣人把我所有的东西都打包扔出去。“顾姐姐,你别怪宴舟哥心狠。

”她端着一杯红茶,笑得温婉又残忍,“一个闻不到味道的调香师,对傅氏来说,

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哦,对了,忘了告诉你。宴舟哥已经决定,由我来接替你,

担任傅氏香水产品线的首席调香师。”她晃了晃手腕,那里还残留着《初雪》淡淡的后调。

“你的那些香方,我会好好利用的。说不定,下一届金桂奖的得主,就是我了呢。

”我看着她那张写满了得意的脸,心中一片冰冷。我所有的心血,我奋斗多年才拥有的一切,

就这样被他们轻而易举地夺走了。我被净身出户,像一条丧家之犬,

被赶出了那个我曾以为是家的别墅。拖着行李箱站在车水马龙的街头,我茫然四顾,

竟然不知道该去哪里。手机响了,是我的律师。“顾**,关于您那些香方的所有权官司,

我们输了。法院判定,那些都是您在职期间的职务创作,所有权归傅氏集团所有。

”最后一根稻草,也断了。我输得一败涂地,一无所有。夜色渐深,大雨倾盆而下。

我浑身湿透,狼狈不堪,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我走上跨江大桥,

冰冷的江风吹得我瑟瑟发抖。江水在黑夜里翻涌,像一只张着血盆大口的巨兽。也许跳下去,

一切就都结束了。就在我一条腿已经跨上栏杆的时候,一把黑色的雨伞,

突然出现在我的头顶。“这么大的雨,想不开也换个日子。

”一个清冷又带着几分戏谑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我回头,看到了一个男人。他坐在轮椅上,

面色苍白,却有着一双深邃如夜空的眼睛。是沈慕之。我的死对头,星曜集团的总裁,

也是香水界唯一能与我抗衡的天才调香师。3.我昏倒了。再醒来时,

发现自己躺在一间陌生的房间里,纯白色的装潢,简约又清冷,

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白茶香气。不是医院。我坐起身,发现手背上还扎着吊针。“醒了?

”沈慕之推着轮椅,从门口进来。他换了一身居家的白色棉麻衬衫,少了几分商场上的凌厉,

多了几分病态的温和。“这是我家。”他言简意赅地解释,“你发高烧,医生来看过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为什么救我?”我哑着嗓子问。我和他,

在商场上斗得你死我活,是人尽皆知的死对头。他没有落井下石,已经算是仁慈了。

沈慕之没有直接回答,他拿起桌上的一个香薰炉,点燃了里面的香料。

一股奇特的味道瞬间在房间里弥漫开来。很奇怪,明明我的嗅觉失灵了,

却能清晰地“感知”到这股味道。它不像是通过鼻子闻到的,更像是直接作用于我的大脑。

“这是什么?”我下意识地问。“‘安息’。”沈慕之淡淡道,“我调的。能帮你稳定情绪。

”我怔住了。他知道我失去了嗅觉?仿佛看穿了我的心思,沈慕之道:“金桂奖那天,

你的反应很不正常。一个顶级的调香师,在自己最高光的时刻,不会露出那种绝望的表情。

”“我猜,你出事了。”原来他早就看出来了。而那个与我同床共枕三年的男人,

却只看到了我的“无理取闹”。何其讽刺。“所以,你是来看我笑话的?

”我的声音里带着刺。沈慕之摇了摇头,

那双深邃的眼睛静静地看着我:“我是来给你一个机会。

”“一个让你拿回属于你的一切的机会。”4.我没想到,我的世界,会以一种离奇的方式,

重新拥有“气味”。大病一场后,我的嗅觉依然没有恢复。但是,

我发现我能“闻到”一些别的东西。比如,照顾我的阿姨,

她身上的味道是“温暖的阳光和刚出炉的面包”,让我感到安心。比如,沈慕之的私人医生,

他身上的味道是“消毒水混合着疲惫的苦咖啡”,让我觉得有点压抑。

而沈慕之……他身上的味道很特别。当**近他时,

能闻到一股“冬日暖阳洒在初雪上”的味道。干净,清冽,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暖。

这是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我把这个发现告诉了沈慕之。他沉默了很久,

然后推着轮椅带我去了他的调香室。那是一个比傅宴舟给我的那个还要大上数倍的空间,

成千上万种珍稀香料被分门别类地放在玻璃瓶中,像一个香气的王国。“你试试这个。

”他递给我一个闻香瓶。我打开,凑到鼻尖。什么也闻不到。他又递给我另一个。我打开,

依旧什么都闻不到。“别用鼻子。”他提醒我,“用心去感受。”我闭上眼睛,屏住呼吸,

试着用我新获得的那种奇异的“感知力”去捕捉瓶中的气息。渐渐地,

一股味道在我脑海中浮现出来。“是……悲伤。”我不确定地说,

“像……被雨淋湿的旧报纸,冰冷,又无奈。”沈慕之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是‘哀’。

”他说,“我用鸢尾根、冷杉和潮湿的泥土调配的,用来模拟悲伤的情绪。

”他又递给我另一个瓶子。这一次,我“闻”到了一种截然不同的味道。“是喜悦。

”我几乎是脱口而出,“像……夏天第一口冰镇西瓜,又甜又清爽,充满了生命力。

”“这是‘乐’。”沈慕之的嘴角,第一次有了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主调是蜜桃、荔枝和香槟。”我震惊地看着他。“我……我能闻到情绪了?”“或许,

你失去的是生理嗅觉,却意外觉醒了‘共情嗅觉’。”沈慕之给我的能力下了一个定义,

“你能绕开嗅觉神经,直接感知到物质背后所蕴含的情绪信息。”“顾清欢,

”他定定地看着我,眼中闪烁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光芒,“你不是失去了天赋,你是进化了。

”“你将成为这个世界上,独一无二的,能够调制‘情绪香水’的调香师。

”5.沈慕之的话,像一道惊雷,在我死寂的世界里炸开。情绪香水。

如果我真的能调制出承载着情绪的香水,那将是整个香水界的一场革命。熄灭的火焰,

在我的胸腔里重新燃起。我接受了沈慕之的提议,加入了星曜集团,

成为他秘密项目“Elysian”(极乐境)的唯一主理人。他给了我一间独立的实验室,

最顶级的设备,以及无上限的原料支持。“你的任务,就是把你看不到、摸不着的‘情绪’,

变成一瓶瓶真实存在的香水。”他说,“而我,负责为你扫清一切障碍。

”我开始了没日没夜的研究。我的新能力还不稳定,时灵时灵,而且非常耗费心神。

每一次深度“嗅闻”,都像是将自己的精神力投入一个无底的旋涡,结束后会感到筋疲力尽。

沈慕之请来了最好的营养师和理疗师,每天变着花样给我调理身体。他自己明明是个药罐子,

却总是把我的健康放在第一位。“只有你好了,我的投资才能回本。

”他总是用这种冷冰冰的借口,掩饰他的关心。我渐渐发现,他身上的“冬日暖阳”味,

越来越浓了。而我,好像并不排斥这种味道的靠近。这天,

我正在实验室里调试一款名为“勇气”的香水,沈慕之的助理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

“顾**,沈总……沈总他出事了。”6.我赶到医院的时候,

沈慕之刚从抢救室里被推出来。他躺在病床上,脸色比纸还要白,双目紧闭,

如果不是胸口还有微弱的起伏,我几乎以为他已经……医生说,他有先天性心脏病,

不能受**,这次是急火攻心,才会突然病发。“急火攻心?”我愣住了,

“他遇到什么事了?”助理的表情有些为难,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把一份报纸递给我。

报纸的头版头条,是关于傅氏集团的新闻。【傅氏新品《盛夏初恋》大卖,

天才调香师温初夏再创辉煌!】报道里,温初夏穿着一身白色长裙,笑得清纯又得意。

她身后的巨幅海报上,是那款名为《盛夏初恋》的香水。瓶身的设计,香调的描述,

甚至连宣传语,都和我当初未发布的设计稿《浮生若梦》一模一样。

那是……我准备送给傅宴舟的结婚三周年纪念礼物。我只跟他一个人提过。现在,

它成了温初夏的成名作。“傅氏直接剽窃了您的设计稿,还抢先注册了专利。

”助理气愤地说,“沈总知道后,立刻就准备启动法务程序,

结果……傅宴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买通了我们内部的人,

窃取了星曜下一个季度的商业计划书,反过来告我们不正当竞争。”“沈总就是因为这个,

才被气倒的。”我的手,猛地攥紧。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傅宴舟,

温初夏。他们不仅偷走了我的一切,还要将我赶尽杀绝。我走到沈慕之的病床前,

看着他苍白的脸。此刻,我能从他身上“闻”到一股复杂的味道。有身体上的虚弱,

像“薄脆的冰层”,还有一股压抑的怒火,像“闷烧的木炭”。但在这些味道之下,

我还闻到了一丝……担忧。像“寒风中摇曳的烛火”,微弱,却执着。那份担忧,

是为我而存在的。我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撞了一下。“照顾好他。”我对助理说。

然后,我转身走出了病房。有些债,必须亲手去讨。7.傅氏集团的新品发布会,名流云集,

盛况空前。温初夏作为今天的主角,站在台上,享受着所有人的追捧和赞美。“温**,

请问您创作《盛夏初恋》的灵感来源是什么?”有记者提问。温初夏露出了一个完美的微笑,

开始讲述那个她早已编造好的故事。“这个灵感,来源于我和宴舟哥的初遇。那年夏天,

我……”她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清冷的声音打断了。“哦?是吗?”我拨开人群,

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台前。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聚焦在了我的身上。有惊讶,有鄙夷,

有同情,有幸灾乐祸。傅宴舟的脸色,在看到我的那一刻,猛地沉了下去。

温初夏则是一脸惊慌,下意识地往傅宴舟身后躲了躲。“顾清欢?

”傅宴舟的声音里带着彻骨的寒意,“你来这里做什么?嫌自己丢人丢得还不够吗?

”“丢人?”我笑了,“傅总,我今天来,是想给你和大家,讲一个真正的,

关于《盛夏初恋》……哦不,是关于《浮生若梦》的故事。”我将目光转向温初夏,

一字一句地说道:“三年前的夏天,我在格拉斯的花田里,第一次有了创作它的念头。

它的前调,是清晨带着露水的白玫瑰,象征着初见的纯粹。中调,是正午阳光下的晚香玉,

代表着热恋的浓烈。后调,是午夜时分的鸢尾,寓意着沉淀下来的、相濡以沫的感情。

”“我甚至为它设计了一句宣传语——浮生若梦,为欢几何。”“这所有的细节,

我都只告诉过一个人。”我的视线,缓缓地移向傅宴舟。“傅宴舟,你敢说,

你没听过这些话吗?”傅宴舟的瞳孔,剧烈地收缩了一下。他当然听过。因为这每一个字,

都是我当初依偎在他怀里时,亲口说给他听的。台下一片哗然。所有人都不是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