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她跪求我救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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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我窝囊时,没想过有跪我的一天。民政局门口那水泥地,硬,还带着点前天雨后的潮气。

她踩着七厘米的高跟鞋,站得笔直,下巴抬得能戳破天。手里捏着那本新鲜出炉的离婚证,

红得刺眼。“廖云川,”她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冰锥子,“窝囊废这三个字,

跟你一辈子,真配。”我没吭声,兜里那张薄薄的卡硌着大腿。

里面是卖了我家传了五代的那套紫砂壶的钱,不多,刚够她要求的“补偿”。这套壶,

我爸临死前还摸着说,是老祖宗传下来的念想。她嫌占地方,嫌土,嫌穷酸气。旁边垃圾桶,

她手腕一翻,一个我熬夜捏了三个月的胖娃娃陶俑,“啪”地碎了。那是星星满岁时,

我照着照片捏的。她说:“这破烂,带不走,留给你当念想吧。”高跟鞋碾过碎片,咔咔响,

头也不回钻进了那辆路虎。开车的男人,西装革履,侧脸在墨镜后模糊一片。星星?

星星在她怀里,抱着个崭新的芭比娃娃,大眼睛茫然地看着地上的碎片,又看看我,

小嘴瘪了瘪,没哭出来。我弯腰,一片片捡。碎陶片扎手,沁出点血丝。五年了。

我在老城根下开了个小小的修车铺,叫“老廖车行”。

机油味儿盖过了当年离婚证那塑料封皮的味道,挺好闻的。双手沾满黑乎乎的油污,

再也没碰过紫砂壶,也没捏过陶土。日子像齿轮,咔哒咔哒,转得平稳。

没人知道我会什么家传的医术,我爸说那东西招祸,早让我烂肚子里。我也真当自己忘了。

直到那天傍晚,天快擦黑。一辆眼熟的路虎,带着刺耳的刹车声,

差点撞翻我门口堆着的轮胎。车门砰地弹开,一个人影几乎是滚下来的。高跟鞋没了,

光着脚,踩在满是油污的水泥地上。那身昂贵的套装皱得不成样子,头发散乱,

粘在满是泪痕的脸上。是苏晚晴。她冲过来,扑通一声就跪在我刚拖干净还没干透的地上。

那声音闷响,膝盖砸得结实。“云川!云川你救救星星!救救她!”她声音劈了叉,

抖得不成样子,双手死死抓住我沾满机油的工装裤腿,留下几个乌黑的手印。

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哪还有半点当年民政局门口的高傲。我手里的扳手“哐当”掉在地上。

“星星怎么了?”我的声音自己听着都陌生,干涩。“白血病!”她嚎啕大哭,

额头抵着我的膝盖,“急性!医生说…说很凶险!要移植…要骨髓移植!

配型…我和陈浩…都不行!都不行啊!”她哭得喘不上气,身体筛糠似的抖。陈浩?

就是当年开车的那个男人?西装革履的?星星的后爸?

生…医生说亲兄弟姐妹配型成功率高…可我们只有星星一个…只有她一个…”她猛地抬起头,

眼睛肿得像核桃,里面全是血丝和绝望,“云川!你是她亲爸!只能是你!只能试试你了!

求求你!救救她!她才六岁!六岁啊!”她砰砰地磕头,额头砸在水泥地上,

发出让人心头发紧的闷响,很快红了一片。那闷响,一下下,砸在我心口上。

比当年陶俑摔碎的声音重得多。修车铺里昏黄的灯泡滋滋响着,

空气里弥漫着机油和灰尘的味道,还有她身上传来的昂贵香水味,

此刻混合着汗水和绝望的酸气,令人窒息。门口看热闹的街坊探头探脑,小声嘀咕着。

我站着,没动。工装裤上被她抓过的地方,油污混着泪水,晕开一片深色。“亲爸?

”我慢慢蹲下身,视线和她那双哭得几乎失焦的眼睛平齐。机油味和她的眼泪味混杂着,

钻进鼻孔,“苏晚晴,五年了,你才想起来星星还有个‘亲爸’?

”她像是被我的话烫了一下,抓住我裤腿的手松了松,眼神慌乱地闪躲。“我…我以前糊涂!

我错了!云川,我真的错了!看在星星的份上!她是无辜的!她叫你爸爸!她记得你啊!

”“记得我?”我扯了扯嘴角,大概是个很难看的笑,“记得我捏的那个被你摔碎的胖娃娃?

”她的脸瞬间惨白如纸。“云川!别说这些了!来不及了!医生说拖不起!拖不起啊!

”她又要磕头,被我一把攥住胳膊。胳膊冰凉,还在剧烈地抖。“医院呢?”我问,

声音没什么起伏。“市一院!血液科!重症监护室!”她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语速飞快。

“等着。”我松开她,站起身。膝盖被她跪过的地方,裤子上洇着一小片湿痕,

不知道是地上的水渍,还是她的眼泪。我没看她,转身走进里间。角落里堆着杂物,

我扒开几个旧纸箱,露出一个落满灰尘的木盒子。我爸的盒子,锁早锈死了。“砰!

”我抄起地上的铁榔头,一下砸开。没有金条,没有存折。只有几本线装发黄的书,

书页都粘在一起了。最底下,压着个巴掌大的油布包。我拆开,里面是几根长短不一的针,

颜色暗沉,像是某种金属。家传的“祸根”。我爸说,太爷爷靠这手艺吃饭,

也差点因此送命。后来就封了,只传辨识血脉和调养脏腑的偏方,不碰大病。

我把针揣进兜里。那几本破书,扫了一眼,塞回去。现在不是看这个的时候。出来时,

苏晚晴还瘫跪在地上,眼睛巴巴地望着我。“走。”我吐出个字,跨过地上散落的工具。

路虎就停在门口,陈浩坐在驾驶座,没下车。隔着车窗玻璃,能看见他侧脸绷得很紧,

嘴唇抿成一条线。西装还是笔挺,但领带歪了。我拉开后车门坐进去。

车里一股皮革和香薰的味道,闷得人头晕。苏晚晴踉跄着爬起来,也钻进后座,挨着我,

身体还在抖。她身上的香水味混合着汗味,更浓了。陈浩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

他没说话,发动了车子。一路无话。只有苏晚晴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声,

在封闭的车厢里格外清晰。窗外霓虹闪烁,光影快速掠过车窗,映在陈浩紧绷的侧脸上。

市一院。消毒水味扑面而来,盖过了一切。血液科重症监护区,气氛压抑。长长的走廊,

惨白的灯光,穿着病号服的孩子被大人搀扶着走过,脸色都是不正常的白。

苏晚晴几乎是拽着我跑。“李主任!李主任!”她冲到医生办公室门口,声音嘶哑。

一个穿着白大褂、戴着眼镜的中年男医生走出来,眉头紧锁,一脸疲惫。“苏女士,

你……”“医生!配型的人来了!星星的亲爸!廖云川!”苏晚晴把我往前一推,

像展示一件救命的货物。李主任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带着审视,

扫过我沾着机油污渍的工装外套和粗糙的手,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廖先生?

麻烦跟我来,先做登记和基础检查。”流程走得很快。抽血,登记信息。护士递给我表格,

在“与患者关系”一栏,我顿了一下,写下:生父。“先去病房看看孩子吧。”李主任说。

重症监护室不让随便进。我们只能隔着巨大的玻璃窗看。病床上,那个小人儿,瘦得脱了形。

头发剃光了,小脸苍白得像一张纸,毫无生气地闭着眼。身上插满管子,连着各种仪器。

心跳监测的绿线,微弱地起伏着。这是我女儿?那个在我怀里咯咯笑,啃我手指的星星?

心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狠狠一揪,喘不上气。五年时光,像一堵厚厚的墙,

隔开了父女。我甚至需要努力辨认,才能从那张被病魔折磨得变形的脸上,

找到一点点熟悉的轮廓。苏晚晴趴在玻璃上,压抑地呜咽着,肩膀剧烈耸动。

陈浩站在稍远一点的地方,双手插在西装裤兜里,脸色铁青,眼神死死盯着病床上的星星,

又看看我,里面翻涌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有痛苦,有焦虑,

似乎还有一丝……隐藏得很深的不安?我盯着那条微弱起伏的心跳线,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配型结果要等几天。骨髓库在紧急比对,但希望渺茫。医生说,亲缘配型是目前最大的希望。

我就在医院附近的廉价小旅馆住下了。苏晚晴和陈浩似乎在医院附近有住处。第二天下午,

陈浩找到了我住的小旅馆房间。门没锁,他直接推门进来。房间很小,一股霉味。

我坐在吱呀作响的椅子上,看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廖云川。”他开口,声音低沉,

带着一丝压抑的烦躁。西装外套脱了,搭在手臂上,领口松开,不复之前的精英模样。

“我们谈谈。”我没回头。“我知道,晚晴对不起你。”他走到我身后,停住,

“当年…是她糊涂。但孩子是无辜的。星星现在命悬一线,我们得放下过去的恩怨。

”我还是没动。他似乎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带上了点恳求:“等配型结果出来,无论成不成,

我们不会亏待你。成了,救了星星,你要多少钱,开口。不成…也不会让你白跑一趟。”钱?

我慢慢转过椅子,看向他。他眼里的血丝很重,眉头紧锁,那点恳求下面,

是藏不住的焦虑和一种…心虚?“陈浩,”我开口,声音有点哑,“星星生病,多久了?

”他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我问这个。“确诊…快两个月了。

一直在找配型…”“两个月…”我重复着,目光没离开他的眼睛,“你和苏晚晴,

配型都不行。这两个月里,她,”我指了指医院方向,“有没有哪怕一次,

想过找星星的‘亲爸’试试?”陈浩的脸色变了几变,眼神躲闪了一下。

“她…她也是刚知道亲缘配型成功率高…之前…”“刚知道?”我打断他,扯了扯嘴角,

“还是说,不到山穷水尽,万不得已,你们根本不想让我这个‘窝囊废’前夫,

再出现在你们光鲜亮丽的生活里?怕我缠上你们?怕我拿孩子说事?

”陈浩的脸彻底沉了下来,那点伪装出来的恳求消失无踪。“廖云川!现在说这些有意义吗?

救孩子要紧!你心里有怨气,等星星好了,随你怎么说!但现在,别扯这些没用的!

”他语气变得强硬,带着一种被戳穿的恼羞成怒。“行,救孩子要紧。”我点点头,站起身,

走到他面前。他比我高一点,穿着考究的衬衫,我一身廉价衣服。我凑近他,压低了声音,

几乎只有我们俩能听见:“那就祈祷,我跟星星配得上。不然…”我顿住,

盯着他瞬间收缩的瞳孔,一字一句:“你们就等着给星星收尸吧。”陈浩的脸唰地白了,

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终究没说出来。他猛地转身,几乎是逃出了这间狭小霉味的小屋,

重重地摔上了门。房间里的霉味似乎更浓了。又等了两天。苏晚晴几乎天天来,

眼睛永远是红肿的,一遍遍哀求,一遍遍道歉,声音嘶哑得厉害。她憔悴得像个鬼,

再贵的化妆品也盖不住那股死气。她甚至拿出手机,翻出星星以前的照片和视频给我看。

视频里,星星在豪华的儿童房里,穿着漂亮的公主裙,抱着洋娃娃,

奶声奶气地对着镜头说:“妈妈,爸爸什么时候回来呀?”那个“爸爸”,显然指的是陈浩。

我看着,心里像塞了一把冰碴子,又冷又硌。第四天下午,电话来了。

是李主任打给苏晚晴的。我当时在病房外的走廊长椅上坐着。苏晚晴的手机响了,

她看了一眼屏幕,手抖得像得了帕金森,按了几次才接通,声音抖得不成样:“喂?

李…李主任?结果…结果出来了?”她开了免提。整个寂静的走廊仿佛都绷紧了。

手机里传来李主任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和疲惫:“苏女士,廖先生,

初步配型结果…出来了。HLA点位…有部分相合。”“部分相合?

”苏晚晴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狂喜,“那…那是不是可以做移植?可以做手术了?医生!

可以做手术了对不对?!”我的心也猛地一沉。部分相合?希望?“苏女士,您先别激动。

”李主任的声音很冷静,甚至有些沉重,“部分相合,理论上可以做半相合移植。

但是……”这个“但是”像一盆冰水。“……匹配度只有百分之四十。这个匹配度,

做移植的风险…非常高。排异反应会非常剧烈,成功率…不到三成。而且,

术后可能出现的各种并发症…对孩子的身体负担太大了,很可能…”他顿住了,

后面的话没说。走廊里死寂。苏晚晴脸上的狂喜瞬间冻结,然后寸寸碎裂,

化为更深的绝望和惊恐。不到三成?她腿一软,要不是扶着墙,就直接瘫倒了。

“不…不可能…医生!您是专家!想想办法!求您想想办法!钱不是问题!我们有钱!

只要能救我女儿!”她对着手机嘶喊,眼泪汹涌而出。陈浩也冲了过来,

扶住摇摇欲坠的苏晚晴,对着手机喊:“李主任!难道没有别的办法了吗?骨髓库呢?

国外的渠道呢?”“已经在全球范围紧急搜索了,但时间…恐怕来不及了。

孩子的病情恶化很快,等不了那么久。”李主任的声音充满无奈,“目前看,

廖先生的骨髓是唯一可能的来源,但风险…你们家属要尽快做决定。”苏晚晴彻底崩溃了,

滑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三成…才三成…星星…我的星星啊…”陈浩死死咬着牙,扶着墙,

眼睛赤红。我坐在长椅上,看着他们。那股绝望像浓稠的墨,泼满了整个走廊。百分之四十?

不到三成?这等于把星星往鬼门关又推了一把。我站起身,走到苏晚晴面前。她抬起头,

泪眼模糊地看着我,嘴唇哆嗦着:“云川…怎么办…救救她…救救星星…”“我试试。

”我说。声音不高,但很清晰。苏晚晴的哭声停了一下,茫然地看着我:“试…试什么?

”陈浩也猛地看向我,眼神惊疑不定。我没理他们,走到医生办公室门口,敲了敲门。

李主任还在里面,对着电话说着什么,看见我进来,有些惊讶地挂断电话。“廖先生?

”“李主任,”我走到他办公桌前,看着他,“除了骨髓移植,还有别的路吗?中医,

或者别的法子?”李主任推了推眼镜,眉头皱得更紧,

语气带着一丝职业性的不耐和怜悯:“廖先生,我理解你的心情。

但这是急性淋巴细胞白血病,目前最有效的手段就是化疗和骨髓移植。

中医…或许能在调理身体方面有点辅助作用,但想靠它治愈?不现实。孩子现在的情况,

经不起任何无效的尝试了。”“不试试怎么知道无效?”我盯着他。“廖先生!

”李主任的声音严厉起来,“这是科学!是生命!不是儿戏!你说的那种‘试试’,

是对孩子极度的不负责任!现在每一分钟都很宝贵,

你们家属应该做的是尽快决定是否接受半相合移植方案!而不是想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他的声音很大,带着权威的压迫感。门没关严,走廊里的苏晚晴和陈浩肯定听到了。

苏晚晴冲了进来,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哭喊着:“云川!你别添乱了行不行!听医生的!

我们做移植!做!三成就三成!总比等死强!”陈浩也跟进来,脸色铁青,

对着李主任连连道歉:“对不起李主任,他太着急了,您别介意。我们…我们商量一下,

尽快给您答复。”李主任沉着脸,挥挥手。我被苏晚晴和陈浩几乎是架出了办公室。

“廖云川!你发什么疯!”走廊拐角无人处,陈浩一把甩开我,低吼道,

额头上青筋都爆出来了,“你还嫌不够乱吗?在医生面前胡说八道什么中医!

你想害死星星吗?三成的希望也是希望!

上气不接下气:“云川…求你了…别折腾了…听医生的吧…签字…我们签字…”我看着他们,

一个暴躁愤怒,一个绝望哀求。“你们签你们的字。”我开口,声音异常平静,“我不签。

”“什么?!”陈浩和苏晚晴同时失声。“匹配度太低,手术风险太大,跟送死没区别。

”我看着苏晚晴,“苏晚晴,你当年说我窝囊。好,我认。但我廖云川,

不会拿自己女儿的命去赌那不到三成的运气。”苏晚晴的脸瞬间失去所有血色,

嘴唇哆嗦着:“你…你什么意思?你不救星星?你要看着她死?廖云川!你还是人吗?!

”陈浩的眼神像刀子一样剐着我,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愤怒。“救。”我说,“用我的方法救。

”“你的方法?你那个狗屁不通的‘中医’?!”陈浩的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充满了鄙夷和暴怒,“你一个修车的!你会什么?装神弄鬼!你就是见死不救!

你就是恨晚晴!恨我!拿星星报复我们!”“随你怎么想。”我懒得看他,目光转向苏晚晴,

“苏晚晴,想救星星,就听我的。给我三天时间。这三天,按我的方子,给她喝药。三天后,

如果她情况没一点好转,我立刻签字,抽骨髓,你们爱怎么赌怎么赌。”“三天?

”苏晚晴像抓住最后一根稻草,又像被巨大的恐惧攫住,“三天…星星能撑住吗?

李主任说很危险…”“她撑不住,你们签了字,上了手术台,也是九死一生。”我打断她,

“按我说的做,还有一线生机。你们自己选。”说完,我不再理他们,径直走向电梯。

身后是苏晚晴撕心裂肺的哭喊:“廖云川!你**!星星是你女儿啊!

”陈浩的咆哮声:“**别走!你给我说清楚!”电梯门关上,隔绝了他们的声音。

金属门上反射出我模糊的脸,平静得连自己都觉得陌生。我回到那个霉味的小旅馆。关上门,

反锁。拉上窗帘,房间里一片昏暗。我坐到那张吱呀作响的椅子上。从怀里拿出那个油布包,

摊开在桌上。几根长短不一的暗沉金属针,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幽幽的光。闭上眼。

那些被我爸逼着背诵,又被他勒令遗忘的古老歌诀,一个字一个字,清晰地浮现在脑海深处。

血脉辨识篇,脏腑调养篇…还有那最凶险,被称作“夺命针”的篇章——以特殊针法,

激发人体濒临枯竭的本源生机,吊住一口气。但代价极大,对施针者消耗恐怖,

对受者亦是饮鸩止渴,非绝境不可用。我爸说,用了,折寿。是救人,也是造孽。星星的脸,

苍白脆弱,在黑暗里晃动。她叫我爸爸的声音,遥远又清晰。折寿?造孽?我睁开眼,

拿起最长的一根针。冰凉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我摸出那个破旧的手机,开机。屏幕亮起,

找到苏晚晴的号码——离婚五年,我手机里居然还存着。编辑短信。每一个字都敲得很慢,

很重。「按方抓药,立刻煎服。人参(选最好的林下参)三钱,麦冬五钱,五味子二钱,

生黄芪一两,熟地八钱,当归三钱,仙鹤草一两。三碗水煎成一碗。每四小时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