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要改名,叫温月棠。”
温月棠坐在户改窗口前,向工作人员递出了资料。
两年前,温月棠老板纪承宇给她年薪五百万,只有三个条件。
一条:把名字改成温梨夏,因为他白月光叫盛梨夏。
二条:顶替他白月光的职位,做他的秘书。
三条:做饭时叫他哥哥,因为他白月光爱这么叫。
年薪五百万啊。
一下就留住了生性贫穷的温月棠。
只可惜,两年后,纪承宇的白月光就回了国。
他兄弟调侃问他:“新欢旧爱,段总,忍痛割哪个啊?”
“选什么?一个消遣的物件,没资格当与梨夏并列的选项。”
温月棠低头看了眼孕检单,不动声色扔进了垃圾桶。
温月棠交了辞职信,不声不响揣着一千万的血汗钱回了老家。
再相见,是在幼儿园的家长会上。
温月棠一向沉默寡言的儿子果果,当着所有媒体的面,喊了他一句。
“爸爸。”
……
温月棠没想过会和纪承宇再见面。
毕竟谁也不会想到,魔都上市公司的董事长会资助连网上都搜不出的五线城市幼儿园,还开发布会。
纪承宇坐在原处没动,俯视的目光冷冷凝看温月棠的儿子果果。
一大一小,四目相对。
空气仿佛瞬间凝固,连窗外的风声都弱了下去。
空气中,闪光灯咔嚓作响。
纪承宇沉重的呼吸声伴随着淡淡的声线响起,冲她的儿子。
“你再叫一遍。”
看似平静,实则给他打了两年工的温月棠,不用思考就反应过来:纪承宇生气了,后果很严重。
温月棠压低帽檐挡住脸,上前一把抱过儿子。
“你这孩子,怎么还乱叫人,你爸爸在家呢,要是被他听见,小心扒你的皮。”
儿子却是不听,倔着张脸,恨恨看向纪承宇。
“爸爸,你抛弃妈妈,是渣男!”
一时间,现场闪光灯闪的人白内障都快出来了。
温月棠忐忑抬头,与纪承宇那双深情的桃花眸四目而视。
有一瞬间,感觉他好像看穿了她一般。
“是吗?温月棠?”
温月棠几乎是落荒而逃般抱着孩子转身:“纪总,对不起,孩子从小就喜欢乱认爸爸……”
出了幼儿园,温月棠才舍得呼吸。
儿子挣扎着从她的身上下来,又要往幼儿园里去。
温月棠拉住他:“温果果,你今天要是敢再进去,就别认我这个妈!”
儿子果然停下了。
温月棠仍混乱着,却还是柔下音来:“你怎么知道他是你爸爸的?”
果果扬起小脸:“我和他长的一模一样!”
温月棠看着那张和纪承宇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脸汗颜。
确实,除了那张脸,连智商也和纪承宇如出一辙。
心思缜密,智商卓绝。
温月棠有些力不从心了,弱声问:“果果,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儿子搂住她,小声解释:“因为我今天看见别的小孩喊他爸爸了。”
温月棠呼吸微滞,一股心疼直往心脏里涌。
儿子从出生以来,从来没叫过爸爸两个字。
“妈妈你一个人辛苦养大我,他竟然有了别的小孩,他是坏爸爸!”
懂事如他,生平第一次叫爸爸,竟然还是因为心疼自己。
她既感动又愧疚。
温月棠该怎么告诉她的小孩,自己只是纪承宇白月光的替身?
她和他的爸爸之间,连一丝真情都没有。
“儿子,你说的对,他是坏爸爸,所以我们搬家好不好?”
温月棠把儿子抱进她的mini五菱宏光后座。
儿子却一脸拒绝:“不好!他应该给我抚养费,把抚养费要到我们再走。”
温月棠一噎。
换做以前,缺钱的自己确实会要抚养费。
可现在,他们不缺啊。
再说了,儿子是她自己愿意生的,从没过问纪承宇一声。
他愿不愿意认是一回事,若因此破坏了他和盛梨夏的感情,自己这一千万岂不是要没了?
一路上,温月棠苦口婆心教育着儿子不要只认钱。
温月棠抄了小路拐进小区停下,
车子停稳时,儿子已经让她哄得差不多。
温月棠把他从安全座椅上抱下来,夹着嗓子满脸堆笑。
“宝贝儿子,今晚想吃什么?”
儿子没看她一眼,而是眼神恶狠狠的看向温月棠身后。
“妈妈,是渣男爸爸!”
温月棠浑身一僵,木然转身就看见——
路灯下,纪承宇一身黑色西装,偏冷的灯光倾泻,让他的五官轮廓、头发丝都覆上了一层冷意。
而他看向自己的那双冷若寒潭的暗眸一如从前阴鸷,让温月棠呼吸紊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