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人纷纷侧目。
我只觉得恶心,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恶心。
好不容易把婆婆请来的护士劝走,我回到家想拿几件换洗衣服,顺便把昨晚熬夜赶完的一份加急翻译稿发给客户。
那是我接的一个大单,两万字的德语工程合同,对方给了一万块的急稿费。
有了这笔钱,小北下个月的康复费就有着落了。
可是,当我打开书房的门,却发现我的笔记本电脑不见了。
不仅电脑不见了,桌上那堆我视若珍宝的德语词典和笔记,全部被撕得粉碎,扔在垃圾桶里。
“妈!我的电脑呢?!”我冲出房间,对着正在客厅嗑瓜子的婆婆吼道。
婆婆吐了一口瓜子皮,漫不经心地说:“哦,那个破电脑啊?囡囡说想要个电脑上网课,我就让陆沧拿去送给她了。反正你在家带孩子,也不用什么电脑。”
“你说什么?!”我感觉天旋地转,“那里面有我的工作资料!有我要交的稿子!那是我的命啊!”
“什么工作?不就是敲敲字吗?能有囡囡学习重要?”婆婆不屑一顾,“再说了,陆沧说了,你那些破烂玩意儿也不值几个钱,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破烂玩意儿。
那是陪伴了我十年的工作伙伴,里面存着我这几年接私活一个个字敲出来的血汗钱,存着小北从出生到现在的每一次康复记录视频。
就这么把它送人了?连问都不问我一句?
我发疯一样冲到玄关,拿起车钥匙就要去赵晓曼家。
“你干什么去?疯啦?”婆婆拉住我。
我一把甩开她,眼神凶狠得像头母狼:“我去拿回属于我的东西!哪怕是砸了,我也绝不留给那个贱人!”
婆婆被我推了个踉跄,指着我骂:“反了反了!我要告诉陆沧休了你!”
“好啊!”我回头,眼泪夺眶而出,“让他现在就回来跟我离婚!立刻!马上!”
我一路飙车到了赵晓曼住的小区。
那是部队分配的家属安置房,环境优美。
我冲上三楼,疯狂地拍门。
门开了,开门的正是陆沧。
他系着围裙,手里还拿着锅铲,显然正在做饭。
看到我一脸杀气地站在门口,他眉头瞬间皱成了川字:“林听?你怎么来了?像什么样子!”
“我的电脑呢?”我不想跟他废话,直接闯了进去。
客厅里,赵晓曼正陪着囡囡坐在地毯上玩,而我的笔记本电脑,正摆在囡囡面前,屏幕上播放着动画片,旁边还放着一杯随时可能倾倒的橙汁。
我冲过去,一把抢过电脑,紧紧抱在怀里。
“哇——!”囡囡被我的动作吓了一跳,大哭起来。
赵晓曼立刻抱住女儿,一脸惊恐地看着我,眼泪说来就来:“嫂子……你这是干什么?吓到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