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骨贤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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傲骨贤妻凌博霄的甜品店刚上正轨,兄弟范季勇就带着核心配方投靠了对手。

林萍萍在超市坚决拒收凌博霄的过期优惠券,反被他赞赏“这姑娘有原则”。

杨华莹挺着孕肚回来找他:“我跟那男人离婚了,现在只想找回我们的爱情。

”凌母突然从农村赶来,拍着桌子骂林萍萍:“我凌家的孙子不能由着你带坏!

”所有人都以为凌博霄要垮了,

直到监控录像里范季勇篡改账目的画面突然在股东大会播放——凌博霄揽住林萍萍的肩,

当着所有人的面说:“给我生个孩子吧,像你一样坚强的孩子。”角落里,

邢忠国捏碎了手中的玫瑰。第一集七月的江城市,空气黏稠得能拧出水来。

凌博霄站在“甜霄一刻”总店的玻璃门外,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也顾不上去擦。

他手里拿着一份刚刚打印出来的报告,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店里冷气开得足,

但他心里却窝着一团火,烧得他五脏六腑都跟着发紧。“霄哥,”梁小杰从操作间探出头,

脸色不太好看,“范哥他…今天又没来。”凌博霄“嗯”了一声,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

这已经是范季勇这个月第五次无故旷工了。冯学刚蹲在角落里清点刚送来的牛奶,

闻言抬起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咽了回去,只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店门上的风铃叮当作响,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凌博霄深吸一口气,

脸上瞬间切换成惯常的、带着点农村人特有的淳朴又混合着商人精明的笑容,

迎向进门的顾客。然而,心里的那根刺,却越扎越深。范季勇是他从老家带出来的兄弟,

一起在工地上扛过水泥,一起睡过桥洞,创业最艰难的时候,三个人分吃一个馒头,

范季勇也没说过一句要走的话。可自从店里生意有了起色,

特别是和那个“甜蜜印记”的邢忠国对上之后,范季勇就越来越不对劲。

手机在裤兜里震动起来,凌博霄掏出来一看,是母亲林秀娟打来的。

他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走到相对安静的角落接起。“博霄啊!”电话那头,

林秀娟的大嗓门立刻冲了出来,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这个月的生活费怎么还没打?

你爸那个老不死的,又偷摸着去买那种廉价的散装酒喝,我说他两句他还敢顶嘴!

你赶紧多打五百过来,我得把酒柜锁上!”凌博霄揉了揉眉心,“妈,爸喝点就喝点吧,

少喝点就行。钱我下午就去转。”“少喝点?那点猫尿有什么好喝的!你就是向着他!

我告诉你凌博霄,要不是我当年拼死拼活供你读书,你能有今天?你早就跟你爸一样,

在土里刨食了!你得记着我的好!……”林秀娟的声音尖锐,透过话筒,

连不远处的冯学刚都隐约听到了几句,同情地看了凌博霄一眼。凌博霄含糊地应着,

好不容易才挂断电话。父亲的唯唯诺诺,母亲的强势霸道,是他从小到大习以为常的底色。

他拼了命地从农村考出来,打工,攒钱,开店,不仅仅是为了出人头地,某种程度上,

也是为了逃离那个令人窒息的原生家庭,建立一个属于自己的、讲道理的世界。下午,

因为一批重要的原材料要到货,凌博霄亲自开车去了城西最大的连锁超市“万家福”。

停好车,他习惯性地走向生鲜区,想顺便看看市面上同类产品的价格和包装。

就在靠近冷藏柜的区域,一阵不大不小的争执声吸引了他的注意。一个穿着超市员工制服,

梳着利落马尾的年轻女子,正拦在一个推着购物车的中年男人面前。那男人衣着体面,

手里拿着一张打印的优惠券,脸色不悦。“对不起,先生,”女子的声音清亮,

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您这张优惠券显示已经过期了,系统无法通过,

我不能给您核销。”“就一天!就差一天而已!”男人不耐烦地用优惠券敲着购物车扶手,

“你看看,截止日期是昨天,我今天用怎么了?你们这么大个超市,这点灵活性都没有?

”女子微微欠身,态度不卑不亢:“很抱歉,先生,规定就是规定。过期优惠券无法使用,

这是公司的制度。如果您确实需要购买这款商品,我可以帮您看看有没有其他的促销活动。

”“什么狗屁制度!”男人提高了音量,引得周围几个顾客侧目,“把你们经理叫来!

我看看是不是也这么不通情理!”凌博霄站在几步开外,静静地看着。

他认出那个男顾客是附近一家小公司的老板,姓王,算是店里的常客,有点爱占小便宜。

而那个女员工……他注意到她胸前的工作牌:林萍萍,食品部。林萍萍的脸上没有丝毫慌乱,

也没有因为对方的叫嚣而退缩,她依旧维持着职业化的微笑,

但眼神里的坚持却像磐石一样稳固。“王先生,叫经理来也是一样的。

制度对每一位顾客都公平。或者,您可以考虑一下我刚才的建议,看看其他优惠?

”王老板气得脸都有些红了,指着林萍萍:“你……你叫什么名字?我要投诉你!态度恶劣!

”“我的工号是017,林萍萍。”她清晰地报出自己的信息,然后侧过身,

从柜台下拿出一张新的宣传单,“王先生,这是我们明天开始的新品试吃活动优惠券,

如果您有兴趣,可以提前拿一张。”这一手不软不硬,既坚持了原则,又给了对方一个台阶。

王老板噎了一下,看着那张新的优惠券,哼了一声,一把抓过来,推着车悻悻地走了。

凌博霄看着这一幕,心里微微一动。在这个讲究人情、凡事喜欢“通融”的社会里,

这样一个坚持原则、又不失灵活的姑娘,倒是少见。他想起自己创业初期,因为不懂规则,

没少吃亏,也因为太过讲“情面”,被所谓的“兄弟”坑过。那一刻,

他对这个叫林萍萍的售货员,产生了一丝欣赏。他原本打算走过去,随便买点东西,

跟她说两句话。可手机又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是冯学刚打来的,语气焦急:“霄哥,

不好了!送原料的车在半路跟人刮擦了,一时半会儿到不了,

下午那批定制的蛋糕胚可能赶不上了!”凌博霄心里一沉,立刻转身朝外走去,

那个坚持原则的女售货员的身影,被他暂时压在了心底。处理完原料的危机,

已经是华灯初上。凌博霄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店里,梁小杰和冯学刚还在忙着收拾。

他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在角落里,看着窗外川流不息的车流,一种深深的疲惫感席卷而来。

兄弟的异常,母亲的索取,生意上的明枪暗箭……这座城市很大,很繁华,但有时候,

他却觉得没有一个角落是真正属于自己的。几天后的一个傍晚,

凌博霄约了冯学刚和梁小杰在店里谈事。范季勇依旧联系不上。正说着话,

店外不远处的人行道上,传来一阵哭嚷和呵斥声。“乡巴佬!没长眼睛啊!我这裙子新买的,

被你这破编织袋划了一下子,你赔得起吗?”一个打扮时髦的年轻女孩,

正指着一名蹲在地上、手足无措地收拾散落物品的中年妇女斥骂。那妇女皮肤黝黑,

穿着朴素,脚边是一个巨大的、磨损严重的编织袋,

里面一些简单的衣物和生活用品散落出来,显然是从农村刚来城里找活路的。“对不住,

对不住,大妹子,俺不是故意的,人太多了,挤了一下……”妇女带着浓重的口音,

惶恐地道歉,试图去捡东西。“谁是你大妹子!脏死了!”女孩嫌弃地后退一步,不依不饶,

“道歉有用要警察干嘛?赔钱!”周围聚拢了一些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却没人上前。

凌博霄皱了皱眉,正要起身,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人群里挤了进去。

是那个超市的女售货员,林萍萍。她下班了,换上了自己的衣服,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

林萍萍没有先去理会那个咄咄逼人的时髦女孩,而是蹲下身,

帮那位大姐一起捡拾散落的东西,声音温和:“大姐,没事,别着急,慢慢捡。

”她帮大姐把东西归拢好,然后才站起身,面向那个时髦女孩,神色平静:“这位**,

我刚才看见了,是人多拥挤导致的意外。这位大姐已经诚恳道歉了。

你的裙子如果确实有损坏,可以商量合理的赔偿,但这样大声斥责,似乎并不能解决问题。

而且,”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女孩的裙子,“如果我没看错,这处划痕很轻微,

干洗或许可以处理,费用我可以陪这位大姐一起承担一部分。”她的语气依旧平和,

但条理清晰,自带一股让人无法胡搅蛮缠的力量。时髦女孩被她这么一说,

气势顿时弱了几分,又看看周围人投来的目光,嘟囔了几句“倒霉”、“算了”,扭身走了。

林萍萍这才松了口气,又弯腰对那位惊魂未定的大姐说:“大姐,你是刚来江城吗?

要去哪里?需要帮忙吗?”凌博霄站在店门口,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夕阳的余晖落在林萍萍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

她蹲在地上耐心帮助陌生人的侧影,她面对无理指责时不卑不亢的姿态,

与几天前在超市里坚持原则的那个身影重叠在一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像一颗投入心湖的石子,漾开层层涟漪。欣赏,好奇,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心动。

在这个浮躁功利的世界里,他好像看到了一株迎着风雨,依旧挺拔的小草,坚韧,干净。

他没有立刻上前,只是默默地看着林萍萍帮那位大姐提起编织袋,指着路,耐心地说着什么。

直到林萍萍转身走向公交站台,他才收回目光。“学刚,”他低声对旁边的冯学刚说,

“去打听一下,万家福超市那个叫林萍萍的售货员……平时怎么样。”冯学刚愣了一下,

随即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点了点头。凌博霄转身回到店里,

玻璃门上倒映出他略显深沉的脸。城市的霓虹初上,

照亮了他眼底重新燃起的、混合着野心与某种温柔期待的微光。麻烦不会少,挑战还在继续,

但此刻,他似乎找到了一点不一样的、值得坚持下去的东西。然而,他并不知道,

一场足以打败他现有一切的风暴,正在他最信任的兄弟手中,悄然酝酿。范季勇的失踪,

绝非偶然。第二集“甜霄一刻”二店的筹备进入了最关键的时刻。

选址、装修、人员招聘基本落定,最核心的就是新店开业主打的几款新品。

凌博霄投入了大量心血,几乎吃住都在研发室里,和请来的西点师傅反复调试配方,

既要保证独特的口感,又要控制成本,适应大众消费水平。梁小杰成了最忙碌的人,

里外奔波,处理各种杂事,眼圈熬得乌黑。冯学刚则主要负责总店的日常运营和原料采购,

他话不多,但心思缜密,总能把事情处理得井井有条。只是,两人之间关于范季勇的沉默,

越来越沉重。这天深夜,凌博霄终于敲定了最后一款新品——“星空慕斯”的配方比例。

他长长舒了口气,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

看着操作台上那几杯如同缀满深蓝色夜空与璀璨繁星的艺术品,心里涌起一股久违的成就感。

这是他参考了国外流行的分子料理概念,又结合了本地口味改良的成果,他有信心,

这杯“星空”能点亮二店的开业庆典。“小杰,学刚,辛苦了。

”凌博霄把最后定稿的配方手写记录整理好,

锁进办公室的保险柜里——钥匙只有他和范季勇有。这是他们创业初期就定下的规矩,

核心机密共同保管。他顿了顿,还是问道:“老范……还没消息?

”梁小杰和冯学刚对视一眼,都摇了摇头。“电话一直关机。”梁小杰闷声道,

“我去他常去的几个地方找过,也没人影。房东说他前几天就把房子退了。

”凌博霄的心猛地往下一沉。退房?这是彻底不打算回来了?他挥了挥手,

语气带着疲惫:“算了,先不管他。等二店顺利开业再说。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两人离开后,凌博霄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窗外是城市的阑珊灯火。他拿出手机,

下意识地翻到了通讯录里“范季勇”的名字,手指悬在拨号键上良久,最终还是锁屏,

将手机扔在了桌上。一种被背叛的钝痛,细细密密地啃噬着他的心脏。就在这时,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一个陌生的号码发来一条短信。凌博霄疑惑地点开,

只有寥寥数字:“小心配方。邢。”发送号码完全陌生。凌博霄的瞳孔骤然收缩。邢?

邢忠国?他的死对头,“甜蜜印记”的老板?他怎么会用这种方式给自己报信?是警告?

还是挑拨?这条没头没尾的短信,像一颗投入暗夜的石子,激起了他心中巨大的不安。

他立刻回拨过去,对方已经关机。这一夜,凌博霄彻底失眠了。第二天一早,

他提前来到店里,第一件事就是打开保险柜,检查那份手写的“星空慕斯”配方。

纸张完好地躺在那里,上面的字迹清晰,似乎并无异样。他稍稍松了口气,

或许只是邢忠国的疑兵之计?然而,就在他准备召集西点师傅开始小批量试生产时,

冯学刚脸色铁青地冲进了办公室,手里拿着一份今天的《江城商报》。“霄哥!你看!

”凌博霄接过报纸,在商业版的醒目位置,看到了一则报道和一整版的广告。

报道标题刺眼——“甜蜜印记’重磅推出梦幻新品‘银河之吻’,引领江城甜品新潮流!

”广告图上那杯甜品的造型、配色,

甚至宣传语强调的“神秘深海蓝莓与闪银珍珠粉的碰撞”,

都与他的“星空慕斯”惊人地相似!不,不是相似!几乎就是一模一样!

凌博霄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他猛地起身,

再次打开保险柜,拿出那份配方,对着光线仔细查看。

纸张边缘似乎有极其微小的、不自然的毛躁。

他想起范季勇以前跟他炫耀过的一个小伎俩——用特殊的胶带可以短暂粘住纸张,

再小心揭下,几乎不留痕迹,但足够用手机拍照……“范、季、勇!

”凌博霄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手中的报纸被他攥得变了形,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愤怒,失望,还有一种被最亲近的人从背后捅刀子的剧痛,瞬间将他淹没。“砰!

”他一拳砸在办公桌上,震得笔筒文件跳了起来。“霄哥!”梁小杰闻声赶来,

看到报纸和凌博霄铁青的脸色,也明白发生了什么,眼睛瞬间就红了,“**他妈的范季勇!

这个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我找他算账去!”说着就要往外冲。“站住!”凌博霄低喝一声,

声音嘶哑,“你去哪里找他?他现在肯定在邢忠国那里,被当成功臣供起来了!

”“那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算了?我们的新品怎么办?二店马上就要开业了!

”梁小杰急得跺脚。凌博霄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走到窗边,

看着楼下已经开始忙碌准备的店铺,胸口剧烈起伏。不能乱,绝对不能乱。

邢忠国这一手太狠了,不仅窃取了他的创意,还抢在他前面发布上市,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他现在如果照原计划推出“星空慕斯”,反而会被扣上抄袭的帽子!“学刚,”他转过身,

眼神已经恢复了惯有的锐利,只是深处带着冰寒,“立刻停止‘星空慕斯’的所有备料。

通知二店,开业新品全部更换。总店这边,近期主推的几款产品,也检查一下,

看看有没有被动手脚。”“是,霄哥!”冯学刚立刻领命而去。“小杰,

”凌博霄看向依旧愤愤不平的梁小杰,“你去查,查范季勇最近所有的行踪,

和哪些人接触过,银行流水……能查的都查清楚!还有,

查一下邢忠国那边‘银河之吻’具体的上市时间和销售渠道。”“明白!”梁小杰咬着牙,

也冲了出去。办公室里只剩下凌博霄一人。巨大的危机感像乌云一样笼罩下来。

二店投入了他几乎全部的流动资金,如果开业受挫,后果不堪设想。兄弟的背叛,

对手的狠辣,将他逼到了悬崖边上。他拿起手机,看着那条神秘的警告短信。

这个“邢”……到底是谁?是邢忠国身边的人?还是……另有一股势力?纷乱的思绪中,

不知怎的,那个叫林萍萍的超市售货员的脸,又一次清晰地浮现在他脑海里。

她挡在那个无助的农村大姐身前,眼神清澈而坚定。那一刻的温暖与力量,

与他此刻身处漩涡中心的冰冷与背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忽然生出一种强烈的冲动,

想去看看她。哪怕只是远远地看着,那个在浊世中坚持着一份纯粹原则的女孩,

或许能让他汲取到一丝坚持下去的勇气。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翻涌。战争,

才刚刚开始。他凌博霄能从农村爬出来,在江城站稳脚跟,就绝不会这么轻易地被击垮!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已经恢复了冷静:“喂,张律师吗?是我,凌博霄。

有件事,想咨询你一下,关于商业机密泄露……”窗外,阳光炽烈,城市依旧喧嚣。

但凌博霄知道,他脚下的这片土地,已经暗流汹涌。

第三集“甜蜜印记”的“银河之吻”上市宣传铺天盖地,

几乎一夜之间占据了江城所有美食自媒体的头条。广告画面精美,

强调其“独一无二的星空视觉与梦幻口感”,

定价却比凌博霄预期的“星空慕斯”低了近百分之二十。邢忠国这一手价格战,

打得又准又狠,分明是想直接摁死“甜霄一刻”二店开业的任何可能性。

凌博霄坐在办公室里,面前的烟灰缸已经堆满了烟蒂。冯学刚和梁小杰垂手站在一旁,

气氛凝重。“霄哥,原料供应商那边我也打听过了,”冯学刚声音低沉,

“邢忠国那边半个月前就下了大单,把我们常用的几种高端原料扫了近一半的库存,

尤其是那个进口的深蓝莓粉和可食用闪粉……我们就算想立刻仿制他们的‘银河之吻’,

短期内也凑不齐料,成本也压不到他们那么低。”“仿制?”凌博霄掐灭烟头,抬起眼,

眼底虽有血丝,却不见慌乱,“我们为什么要仿制一个窃贼的作品?

”梁小杰急道:“那怎么办?二店装修都快收尾了,宣传海报都印了一批了,

现在主打新品没了,我们拿什么开业?总不能还卖总店这几款老产品吧?

”“老产品稳住基本盘,新产品,我们另起炉灶。”凌博霄站起身,走到白板前,

拿起马克笔,“他邢忠国以为偷了我一张王牌就能将军?未免太小看我凌博霄了。

”他笔走龙蛇,在白板上写下几个关键词:“国风”、“养生”、“低糖”、“创意造型”。

“星空的概念被他抢先,我们换个赛道。国潮现在正热,我们做一系列中式甜品改良。学刚,

你负责联系新的、可靠的原料供应商,避开邢忠国控制的渠道,

重点找那些做有机食材、传统糕粉的。小杰,你去找我之前联系过的那几个美术学院的学生,

把之前那个‘国风祥云’的创意再做深化,要快,设计稿三天内我要看到。另外,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二店开业延期一周,对外就说是为了追求更极致的品质体验。

”冯学刚和梁小杰看着白板上迅速成型的全新规划,眼中的迷茫渐渐被振奋取代。

这就是凌博霄,越是绝境,越能爆发出惊人的能量和超前的思路。“还有,”凌博霄放下笔,

语气森然,“范季勇那边,继续查。不仅要查他,

还要查邢忠国最近所有的资金流动和大动作。我不信他仅仅为了一个新品配方,

就费这么大周章挖走范季勇。”安排完一切,凌博霄才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袭来。

他挥挥手让两人去忙,自己则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手机震动,又是母亲林秀娟。

他直接按了静音,现在他没心情听那些家长里短的抱怨和索取。烦躁之下,

他鬼使神差地驱车来到了万家福超市。他没有进去,只是把车停在马路对面,目光穿过车窗,

落在生鲜区那片熟悉的区域。林萍萍正在货架前补货,动作麻利,神情专注。

有个顾客拿着商品询问她,她立刻停下手中的活,微笑着耐心解答,

侧脸在超市的灯光下显得柔和而认真。凌博霄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心中的暴戾和焦躁,

竟奇异地被一点点抚平。他看到她下班,走出超市,和同事道别,然后走向公交站台。

依旧是简单的衣着,素面朝天,却有一种蓬勃的生命力。接连几天,凌博霄都在高压下工作,

调配资源,敲定新品细节,应对因延期开业而产生的些许流言。每当感到难以支撑时,

他总会不经意地把车开到超市附近,看一会儿那个忙碌而坚定的身影。

这成了他混乱世界中一个隐秘的安宁角落。这天,他刚和模具厂敲定新甜品的造型模板,

梁小杰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古怪的神色。“霄哥,

你让我留意林萍萍的情况……她好像遇到点麻烦。”凌博霄心头一紧:“什么麻烦?

”“她好像被投诉了。”梁小杰挠挠头,“就是上次那个王老板,投诉她服务态度不好,

坚持不给他用过期优惠券那次。超市管理层好像要找她谈话。”凌博霄眉头蹙起。

他想起那条神秘的短信,想起邢忠国阴狠的手段,又想到林萍萍那双清澈坚持的眼睛。

一股保护欲油然而生。他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李经理吗?我凌博霄。对,

‘甜霄一刻’……有件事想麻烦你一下,关于贵超市一位叫林萍萍的员工……”他没有多说,

只是以合作商户的身份,客观地赞扬了林萍萍坚持原则、维护超市利益的行为,

并表示很欣赏这样的员工。电话那头的超市经理自然是人精,连声表示会妥善处理。

第二天傍晚,凌博霄再次来到超市。他看到林萍萍依旧在岗位上忙碌,神情并无异样,

反而在她和主管交接班时,那位主管还对她笑着点了点头。凌博霄放下心来,正准备离开,

却看见林萍萍下班后,没有直接去公交站,而是走向了超市侧门的一条小巷。鬼使神差地,

凌博霄跟了上去。巷子里,几个流里流气的青年堵住了林萍萍的去路,为首的那个叼着烟,

吊儿郎当地说:“美女,哥几个最近手头紧,借点钱花花?”林萍萍脸色有些发白,

但依旧挺直了脊背,握紧了手中的帆布包:“我没有钱。请你们让开。”“没钱?

”那混混嬉笑着上前一步,“看你这包鼓鼓的,骗谁呢?

”眼看那混混的手就要碰到林萍萍的包,凌博霄再也按捺不住,一个箭步冲上前,

挡在了林萍萍身前。“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抢劫?”凌博霄声音不高,

但带着常年摸爬滚打磨砺出的气势,眼神冷厉地扫过那几个混混。他三十五岁,正当盛年,

虽然穿着衬衫西裤,但眉宇间的坚毅和隐约可见的结实体格,让那几个小混混气势一滞。

“你谁啊?少多管闲事!”为首的混混色厉内荏地喊道。凌博霄没理他,

侧头对林萍萍低声道:“别怕,站我后面。”林萍萍惊讶地看着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

觉得有些眼熟,一时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他宽阔的背脊挡在她面前,

隔开了那些不怀好意的目光,带来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凌博霄转过头,盯着那几个混混,

拿出手机:“不让开?那我报警了。”混混们见他态度强硬,不像普通好欺负的路人,

互相使了个眼色,骂骂咧咧地退走了。小巷里恢复了安静。林萍萍松了口气,

这才真正看清凌博霄的脸,她恍然:“是您?超市里……”她想起了那次优惠券风波,

那个站在不远处静静观看的男人。“是我。”凌博霄转过身,面对她,

脸上冷厉的神色缓和下来,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没事吧?林萍萍**。

”他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林萍萍微微一怔,随即礼貌地鞠躬:“谢谢您,先生。

刚才真的非常感谢。”“举手之劳。”凌博霄看着她,

路灯的光晕勾勒出她略显单薄却挺直的肩线,“以后下班走大路,这种小巷子不太安全。

”“嗯,谢谢提醒。”林萍萍点头,心里有些疑惑,这位看起来事业有成的先生,

似乎对自己……过于关注了?凌博霄也察觉到自己可能有些唐突,

他轻咳一声:“我叫凌博霄,开了一家甜品店。上次在超市,看到你处理事情很有原则,

印象深刻。”他没有提自己暗中帮她解决投诉的事情。“凌先生,您好。”林萍萍再次道谢,

态度礼貌而疏离。两人一时无话。气氛有些微妙的尴尬。“我……我该去赶公交车了。

”林萍萍看了看时间,说道。“我送你吧。”凌博霄脱口而出,随即又觉得不妥,补充道,

“顺路,我也要往那个方向去。”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个方向。林萍萍犹豫了一下,

还是摇了摇头:“不用了,谢谢凌先生,公交车很方便。”她再次道谢后,

转身快步走向公交站台,身影很快融入了夜色中。凌博霄站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方向,

心里有些怅然若失,又有一丝莫名的悸动。这个女人,和他以前接触过的都不一样,

像一株带着露水的青草,简单,干净,却又蕴含着不容小觑的韧性。他回到车上,

没有立刻发动,而是点燃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嘴角慢慢勾起一抹弧度。

商场上的阴霾似乎被今晚这小小的“英雄救美”冲淡了些许。然而,他并不知道,

在他看不到的角落,一辆黑色的轿车里,邢忠国正放下手中的望远镜,

脸上露出一丝阴冷的笑意。“凌博霄啊凌博霄,你居然还有心思泡妞?

看来给你的压力还不够大。”他对着驾驶座上的人说道,“去,给范季勇再加点码,

让他把‘甜霄一刻’的老底,再掏得干净点。另外,查查那个女售货员。”“是,邢总。

”第四集“甜霄一刻”二店的开业筹备在紧锣密鼓又低调地进行。

凌博霄几乎住在了研发室和工厂之间,全新的“国风系列”甜品雏形初现,

以传统中式糕点如绿豆糕、桂花糕为基底,融合西式慕斯口感,

造型则借鉴了祥云、卷草纹等传统图案,显得别致又高雅。冯学刚找到了新的原料供应商,

虽然成本略有上浮,但品质可靠,避开了邢忠国的耳目。

梁小杰找来的美院学生也给出了令人惊艳的设计稿,国风韵味十足,视觉冲击力强。然而,

就在凌博霄稍稍松一口气时,更沉重的打击接踵而至。先是税务部门突然上门,

进行“例行检查”,虽然账面清晰,最终并无问题,

但这个过程本身就在员工和少数知情人中引起了一阵不安的骚动,

耗费了凌博霄大量精力应对。紧接着,

网络上开始出现一些针对“甜霄一刻”总店的负面帖子,

在“食材不新鲜”、“吃出异物”、“服务态度差”等模棱两可却又极易引发共鸣的话题上。

发帖账号多是新注册的小号,明显是有人雇了水军。“霄哥,查到了,

IP地址大部分集中在城东的几个网吧,背后指向一家叫‘浪潮’的网络推手公司,

这家公司……和邢忠国有些业务往来。”梁小杰顶着黑眼圈,把调查结果放在凌博霄桌上。

凌博霄看着报告,脸色阴沉。邢忠国这是要把他往死里整,不仅偷产品,

还要毁掉他积累了多年的口碑。“律师函准备得怎么样了?”他问冯学刚。

“已经发给那几个跳得最欢的造谣账号和平台了,但效果……估计有限。”冯学刚叹了口气,

“网络上的事,澄清的速度永远赶不上造谣。”屋漏偏逢连夜雨。

凌博霄接到了老家村委会打来的电话,语气焦急。“博霄啊,你快回来看看吧!

你妈和你爸吵得更凶了,你妈嚷嚷着要上吊,你爸蹲在村口老槐树下,一天没吃饭了!

”凌博霄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他强撑着安排冯学刚和梁小杰稳住局面,

自己立刻驱车赶往几百公里外的农村老家。一路风尘仆仆,赶到村里时已是傍晚。

还没进家门,就听见母亲林秀娟尖利的哭骂声和摔东西的声音。“你个没用的老东西!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嫁给你!一辈子窝窝囊囊,连儿子都指望不上!他现在翅膀硬了,

城里当大老板了,就不管我死活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凌博霄推开门,

只见院子里一片狼藉,碎瓷片、鸡食撒了一地。林秀娟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嚎,头发散乱。

父亲凌伯则蹲在屋檐下的阴影里,抱着头,一声不吭,像一尊沉默的石雕。“妈!爸!

你们这是干什么!”凌博霄上前,试图扶起母亲。“博霄!你可算回来了!

”林秀娟一见儿子,哭得更凶了,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你听听!你爸他敢骂我!

他敢说我是泼妇!这日子没法过了!你赶紧在城里给我买个大房子,我跟你去城里住,

离这个老不死远远的!”凌伯抬起头,浑浊的眼睛里满是痛苦和无奈,嘴唇哆嗦着,

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又深深地低下了头。凌博霄看着苍老了许多的父亲,

又看着歇斯底里的母亲,一股无力感深深攫住了他。他在城里面对刀光剑影,

回到家还要处理这永远理不清的家长里短。母亲的无理取闹,父亲的懦弱隐忍,像两条绳索,

勒得他喘不过气。他耐着性子安抚母亲,又去劝慰父亲,

好不容易才让这场闹剧暂时平息下来。他把身上带的现金大部分留给了母亲,

又偷偷塞给父亲一些,让他自己买点吃的用的。“爸,妈就这脾气,你多担待点。

”凌博霄看着父亲佝偻的背影,心里发酸。凌伯只是摇了摇头,

叹了口气:“你在外面……不容易,别操心我们了。”处理好家事,凌博霄连夜赶回江城。

身心俱疲的他,把车开到了那个熟悉的超市对面。已经是晚上十点多,超市早已关门,

街灯昏黄,空无一人。他靠在方向盘上,闭上眼睛。商场的倾轧,兄弟的背叛,

家庭的拖累……所有压力在这一刻几乎要将他压垮。他第一次产生了怀疑,自己这么拼命,

到底是为了什么?就在这时,手机响了,是一个陌生的本地号码。他疲惫地接起。“喂,

是凌博霄先生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温和又略带担忧的女声。凌博霄一愣:“我是,

您是哪位?”“我是林萍萍。”电话那头顿了顿,“万家福超市的……我刚刚下班,

看到您的车停在这里很久了,车窗没关,您……没事吧?”凌博霄猛地坐直身体,看向窗外。

只见林萍萍推着一辆旧自行车,站在不远处的路灯下,正朝着他的方向张望,

脸上带着一丝关切。她竟然还没走?而且注意到了他的车,甚至……在担心他?

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猝不及防地涌上凌博霄的心头,冲散了他满身的疲惫和阴霾。

在这个冰冷的夜晚,在这个他几乎要放弃的时刻,这个只有几面之缘的女孩,

给了他最不经意,却也是最珍贵的温暖。他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走了下去。“林**,

”他走到她面前,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长,“我没事,只是……有点累。谢谢你。

”林萍萍看着他略显苍白的脸和眼下的乌青,想起最近隐约听到的关于他店里的一些风波,

心里明白了些什么。她没有多问,只是从自行车篮子里拿出一个还温热的烤红薯,递了过去。

“凌先生,还没吃晚饭吧?这个……给你。晚上空着肚子不好。

”凌博霄看着那个用牛皮纸简单包着的、散发着香甜热气的烤红薯,

又看看林萍萍清澈带着善意的眼睛,喉头忽然有些哽住。他接过红薯,

热度透过纸袋传到掌心,一直暖到了心里。“谢谢。”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这两个字。

“不客气。”林萍萍笑了笑,骑上自行车,“很晚了,凌先生也早点回去休息吧。

一切……都会好的。”她朝他挥挥手,骑着车消失在夜色中。凌博霄站在原地,

手里捧着那个滚烫的烤红薯,望着她消失的方向,久久没有动弹。心底某个冰封的角落,

似乎在悄然融化。他咬了一口烤红薯,香甜软糯,是他吃过的最美味的食物。这一刻,

他下定决心,无论前路多么艰难,他一定要撑下去。不仅为了自己,

也为了……或许可能拥有的,一份像这样简单却温暖的未来。然而,他并不知道,

一双充满嫉妒和怨恨的眼睛,正隐藏在更深的暗处,注视着这一切。

刚刚结束一场并不愉快的应酬、路过此地的杨华莹,坐在出租车里,

清楚地看到了凌博霄和林萍萍站在路灯下交谈的一幕,也看到了凌博霄接过那个烤红薯时,

脸上那一闪而过的、她从未得到过的柔和。她死死攥紧了拳头,

精心修饰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凌博霄……你这么快就有新欢了?还是一个超市卖货的?

”她美丽的脸上扭曲出一丝冷笑,“我得不到的,别人也休想轻易得到!

”第五集“国风系列”的最终测试顺利完成,口感与造型都达到了凌博霄的预期。

二店开业的新宣传方案也定了下来,主打“东方韵味,甜觅初心”,

刻意避开与“甜蜜印记”的正面碰撞,走差异化路线。凌博霄的状态明显好了许多,

虽然压力依旧巨大,但眉宇间少了些许焦躁,多了一份沉静的力量。

那个夜晚路灯下的烤红薯和那句“一切都会好的”,像一颗小小的定心丸。

梁小杰那边的调查也有了突破性进展。“霄哥,查到了!”梁小杰冲进办公室,

兴奋中带着愤怒,“范季勇那王八蛋,不只是卖了配方!他走之前,

还偷偷复制了咱们总店和即将开业二店的内部装修图纸、设备采购清单,

甚至连我们之前谈的几个有意向加盟的客户资料,也一并带走了!邢忠国那边根据这些,

正在加紧装修他们的二店和三店,选址就在我们规划店的附近!而且,

他们也在接触我们的意向加盟商!

”冯学刚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要对我们进行全方位围剿啊!”凌博霄眼神冰冷,果然如此。

邢忠国的目标,从来就不只是一两款新品,而是要彻底复制“甜霄一刻”的模式,

并利用资金和规模优势,将他这个原创者挤垮。“证据都固定好了吗?”凌博霄沉声问。

“都在这里!”梁小杰递过一个U盘,“包括他偷偷复印图纸的便利店监控片段,

以及他和邢忠国一个手下在酒吧接头的照片,虽然不够清晰,但能辨认出来。”“很好。

”凌博霄接过U盘,在手中掂了掂,“先按兵不动,让他再得意几天。等我们二店顺利开业,

再跟他算总账。”他需要一场漂亮的翻身仗来稳定军心,提振士气,

也让那些观望的加盟商看到“甜霄一刻”的真正实力。就在这时,

前台的电话转了进来:“凌总,有一位姓杨的**找您,说是您的故人,没有预约。

”凌博霄眉头一皱,姓杨?他下意识想到了杨华莹。“告诉她我不在。”话音刚落,

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杨华莹穿着一身价格不菲的香奈儿套装,拎着同款手袋,妆容精致,

却掩不住眉眼间的一丝憔悴和风尘仆仆。她不顾前台助理的阻拦,径直走了进来。“博霄,

你现在连见我都懒得见了吗?”杨华莹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委屈和娇嗔,

目光扫过办公室里的冯学刚和梁小杰。冯学刚和梁小杰对视一眼,识趣地退了出去,

并带上了门。他们对这个嫌贫爱富、在霄哥最困难时离开的初恋,没有任何好感。

办公室里只剩下两人。凌博霄坐在办公桌后,神色淡漠:“杨**,有事吗?我很忙。

”疏离的称呼让杨华莹脸色一僵,她走到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

一股浓郁的香水味扑面而来。“博霄,我们之间,一定要这么生分吗?”她眼圈一红,